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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外面的月光有些白得有些刺眼。她绕过一片田洼，果然见到一条浅浅的小溪。她用手掬起一捧水，急急忙忙地往回赶。进了屋，不敢靠得太近，就洒在老头子的脸上。

老头子哼哼叽叽了几声，又唤道：&ldo;再……多一点……&rdo;

她又出去了一趟。如是者三，老头子才缓过来一些，问道：&ldo;你明知我……我是吃人的妖怪，为什么又救我？&rdo;关素芬迷惘地摇了摇头，道：&ldo;我不知道，不过，你刚才说的话……我想听下去。&rdo;

老头子叹息一声，缓缓道：&ldo;小姑娘，你也真奇怪，深更半夜的……一个人跑出来转逛，手里还拿着把破剑……运气好的，撞上个人，劫财劫色，撞上个像我们这些家伙，嘿嘿……&rdo;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地下慢慢摸索着那把尖刀。

关素芬站在他旁边，却看不见他的动作，只低低地道：&ldo;我的丈夫……被妖怪害死了，所以我要为他报仇！&rdo;

老头子干笑两声，道：&ldo;那怪不得，可是，就凭你‐‐就凭你这豆芽的胳膊，麻杆的腿，还是你那把花里胡俏的烂木剑？&rdo;

关素芬难过道：&ldo;我……我不过和它一起死了就是！&rdo;

老头子不屑道：&ldo;只怕你的剑还没到它身边，人倒去了塞它牙缝儿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你丈夫是被什么怪物害死的？&rdo;

关素芬想起何大豪的笔记，道：&ldo;它黑色的，身子很庞大……对了，会像婴儿一样啼哭！&rdo;

&ldo;那是犀渠！（参照《山海经中山经》釐山……有兽焉，其状如牛，苍身，其音如婴儿，是食人，其名曰犀渠。）那是很古老的种族了，想不到现在还会有死剩的……&rdo;老头子的声音越说越低，关素芬要俯低身才勉强听到，&ldo;本来，你对我有救命之恩，老头子就算拼了一命也要帮你这个忙，可是要真是那种家伙……唉哟，&rdo;他连连叹了几口气，&ldo;无能为力啊……&rdo;

关素芬不禁黯然不语，老头子忽然道：&ldo;对了，你可以找些有道行的人帮你，你认识当今灵界那些高手吗？&rdo;

关素芬道：&ldo;我丈夫自己就是灵界警察，他们的长官说已经派了许多的人追缉那个怪物，可是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rdo;她有些气愤道，&ldo;要不是他们这么无能，我也不会一个人来冒险……&rdo;

老头子的手一颤，刚摸到刀柄的手缩了一下，原来是灵警的人……哼，他很快又慢慢把手伸了出去，老子现下都快饿死了，还管这些干什么。

他装作很关心地道：&ldo;或许，你丈夫生前有认识别的高手呢？&rdo;随着关素芬越俯越低，人肉的香味钻入鼻端，他的肚子终于控制不住，突然发出翻天覆地的剧响，要不是关素芬正在沉思，他的阴谋诡计早已被拆穿。

幸好关素芬并不在意，想了好一会儿才道：&ldo;好象听他说过，他有个师妹叫做炅盈的……&rdo;

&ldo;哈哈哈哈，哈哈！&rdo;老头子忍不住暴发出一阵大笑，关素芬大为不解问：&ldo;你笑什么？&rdo;老头子嗤笑道：&ldo;如果你的丈夫是炅盈的师兄，一百个犀渠都不可能是他对手，怎么可能还会死呢？&rdo;

关素芬惊讶道：&ldo;那个炅盈很厉害吗？&rdo;

老头子低沉沉地道：&ldo;光是听到那家伙的名字都能令人发抖！&rdo;又问道，&ldo;你认识炅盈吗？&rdo;

关素芬道：&ldo;见过一两次，不过，自从她走了之后，我们就没有她的消息了。&rdo;

&ldo;那么就是‐‐她不知道你的事啦？她不会知道你会来这里吧？&rdo;老头子已经摸起了刀子，他要用最后一口气把这个猎物撕碎，那温暖的血，新鲜的肉，啧啧，他已经忍不住流下了口水。

关素芬已经无法听清他说的话，只好蹲在他旁边，问：&ldo;你说什么？&rdo;

老头子的刀慢慢举到她身后，一边低低地道：&ldo;我说，她不会知道你来过这里吧……&rdo;

关素芬微微一笑，道：&ldo;她怎么会知道呢？对了，老伯伯，你的孙子呢？其实他还是很关心你的。&rdo;

老头子冷哼道：&ldo;你怎么知道？&rdo;

关素芬笑道：&ldo;虽然我不懂你们妖怪家族是怎么样的规矩，可是我质问他那时候啊，他的眼睛里真的有些暖暖的东西，嗯，我们就叫这种感情叫亲情，对了，他到哪里去了呢？&rdo;

&ldo;他到哪里去了……他、他……&rdo;老头子只觉得肚中一阵翻江倒海般的疼痛袭来，握着刀的手不禁泫然落下。

关素芬不知就里，依然自顾自地道：&ldo;如果他要是真想不管你的话，大可以一走了之，我觉得他回来，就是想看看你，可是又不懂得表达感情，只好恶言恶语的……&rdo;

说着说着，她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听不到老头子说话了呢？&ldo;老伯伯你说呢？&rdo;她伸手去推他一下，触手竟是一堆软绵绵的东西，很滑，可是已经冰冷。

&ldo;老……老伯……&rdo;她压抑着心中的恐惧感，把那东西移到月光下一看，原来是一只死直了的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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