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迈巴赫齐柏林昨晚被某人送到店里专门洗过,虽然距离上次清洗不过五天。给伍媚开了车门,等她在副驾驶座位上坐稳,沈陆嘉才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向蔺川民政局婚姻登记处驶去。
此刻大概因为刚上班不久,民政局的院子里车不多。两个人下了车,伍媚仰头看一眼天空,碧空如洗,正是冬日里极好的天气。
进了大厅,已经有几对新人在登记结婚,其中一对被工作人员喊着去拍照,丈夫西装外面还穿着羽绒服,兴冲冲地就要去照相,妻子直跺脚:&ldo;把羽绒服先脱了。&rdo;男人不好意思地摸摸头,麻利地脱下鼓鼓囊囊的羽绒服,交给陪同的朋友,这才拉着老婆的手拍照去了。沈陆嘉看得有些好笑,似乎完全忘记了今早自己的傻样。
两个人向工作人员提交了证件和证明材料,负责接待他们的婚姻登记员是个中年大妈,长着喜庆的圆脸。看见伍媚的国籍时,她有些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伍媚。
&ldo;是自愿结婚的吗?&rdo;登记员大妈先问沈陆嘉。
沈陆嘉没料到居然会问这个问题,赶紧点头。
然而大妈却没有立刻问伍媚,而是扬声喊到道:&ldo;那个,小孙,是不是自愿结婚用英语怎么说?&rdo;
&ldo;我也是自愿的。&rdo;伍媚好笑地答道。
&ldo;你会说中文啊,那就好。&rdo;大妈又从桌上拿起两份《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递给二人,&ldo;呶,在这儿签字。&rdo;
签完字登记员又支使二人去拍照。
照相室布置简陋,只在一块大红的背景幕布前面放了两张椅子。摄影师是个平头大叔,见到他们两个,豪放地指挥两个人坐在椅子上。
&ldo;靠近一点,你们两个靠近一点,女的可以把头靠在你老公肩上。女人嘛,就是要柔弱一点。&rdo;
伍媚在心底默默给摄影师大叔送了一头羊驼。但还是乖乖地往沈陆嘉那边靠了靠。
&ldo;对。保持住。&rdo;
&ldo;微笑。在心里念茄子,当然念田七也行。&rdo;
沈陆嘉本来还有点紧张,因为父亲沈叙的缘故,他从心底厌恶摄影照相,连带面对着摄影器材都会控制不住地表情僵硬。所以他素来不喜欢拍照,此刻不得不拍,又生怕照出来的自己不好看,然而摄影师插科打诨这么一闹,神经顿时放松了不少。
两个人十指交握,脸颊轻轻靠在一起,沈陆嘉可以嗅到独属于她的香气,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伍媚瞥见他嘴角的笑涡,愈发笑得甜蜜。
拿照片的时候摄影师神态骄傲:&ldo;瞅瞅,看我把你们俩拍的多好看。&rdo;
伍媚眉梢一扬:&ldo;那是我们自个儿长得好。&rdo;
大叔眼睛一瞪,沈陆嘉早已经从伍媚的手袋里抓出一把糖果,塞进他手心里,&ldo;辛苦了。&rdo;然后拉着伍媚重去了大厅。
登记员大妈早已经将两本红彤彤的结婚证准备好了,接过照片,利索地分别粘贴到结婚证上,又叫二人核实了姓名、出生日期之后在&ldo;当事人领证签名&rdo;后面签个字,然后啪地一声盖上印戳。
伍媚负责接过两本结婚证和提交的证件,沈陆嘉又开始天女散花一般地撒巧克力和糖果。
因为办理结婚和离婚都在一个大厅里,结果大概是因为他们这一对长相出众,连负责办理离婚的几个女工作人员都赶过来凑热闹。沈陆嘉见状,微微觉得不吉利,索性将糖果交给帮他们办结婚证的大妈,打了个招呼便牵着伍媚离开了。
几个手头上没事的年轻女人瞧着二人的背影,一面剥巧克力外面包裹的箔纸,一面闲话起来。
&ldo;这一对真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rdo;
&ldo;而且很有钱,我先前刚好看见他们两个从车上下来,人家是开迈巴赫来的。&rdo;
&ldo;我看那个男人怎么有点眼熟。&rdo;其中年纪最小的那个拉开抽屉,开始翻一堆花花绿绿的报纸杂志。
&ldo;沈陆嘉,是晟时的沈陆嘉。我找到了,《郎色》有一期做过他的专访。&rdo;几个女人立刻一块儿将脑袋凑过去看杂志。
&ldo;常大姐,刚才那男的是不是叫沈陆嘉?对了,他老婆叫什么?&rdo;
被唤作常大姐的正是帮他们二人办结婚证的那位,她依旧不慌不忙地做着自己的事,嘴上淡淡应道:&ldo;叫什么也轮不到你们了,人家都结婚了。&rdo;
伍媚和沈陆嘉坐进车里,沈陆嘉并没有急着发动迈巴赫,而是又一次拿出结婚证,打开来,反反复复地看着。眉间眼底都是喜气。
伍媚用手肘捅了捅他:&ldo;你要不要放大了装进镜框挂在你办公室里?&rdo;
沈陆嘉笑着指指照片上的她,&ldo;老婆,你真漂亮。我要把这张照片放进我的皮夹里去。&rdo;
&ldo;傻样。&rdo;伍媚别过头,嘴角的笑纹却泄露她心情正好。
&ldo;老婆,我今天特别高兴,从来都没这么高兴过。&rdo;
&ldo;老婆,待会儿我们去哪里?&rdo;
他每句话都以&ldo;老婆&rdo;打头,伍媚有些受不了,她伸手要捂沈陆嘉的嘴,&ldo;沈陆嘉,开车吧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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