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宣放飞了怀里唧唧啾啾的鸟球们,抓了抓脑袋回去吹头发。以如今的科技水平,吹头发早已变成了按一下按键,站在固定的地方几十秒钟就能够完成的事情,非常方便。但是秒哥此人呢,身为一个活了二十年的单身男性,和绝大多数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一模一样,成为了一种与人类历史共存亡的神奇生物“糙汉”,他们往往住着名为“男生房间”的传说宝地,几百年前此人类宝地可养活蟑螂,时至如今,此人类宝地大部分存在于地底下,因此改为养殖霉菇。缪宣还算是男孩子里最爱干净的那一拨人了,衣服定期清晰烘干(靠机器),日常清洁也从无拖延(还是靠机器),更不要说,他的家那么大一艘飞船,哪一天不是被弄得干干净净的呢(仍然靠机器)?秒哥唯一亲自动手的的时候,大概就只有在每天的饭点了,毕竟地表的食材材质和体积相差巨大,且外表一言难尽,区区几个自制料理机根本处理不来。会做饭的男孩子能叫糙汉吗?!缪宣认为,不能。虽然他长年累月忘记洗完澡后弄干头发,但是这不是没必要吗?以他这一具进化后的身躯,就算在水里泡上几天都不会有事情,头发淋湿更是一点影响都没有。然而穆阿威叶在生活细节上对他的管束,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一点家人的感觉。假如妈妈还活着,那么想必也会这么管着他的吧?有人管束何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呢?于是缪宣乖乖受管教,让副官先生一手掌握了他的衣柜,浴室甚至冰箱。就这么管着管着,穆阿威叶对他的称呼逐渐升级,“上将大人”在某一天变成了“上将阁下”,随后变成“宣上将”,到了现在出现了“我的上将”、直呼全名以及“子龙阁下”三选一,更换称呼取决于副官先生当时的心情。说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英雄赵云皮肤“帝国上将”的影响,缪宣这几年竟然都没有升官过,至今仍然是一个穷巴巴的,把十三区税收(工资)全部上交给国家(老婆)的总督兼上将。航舰也还是那个和他老家长得贼像的蓝不拉几小航舰。倒是十三区的各个生产链,更换上了大型的器械后纷纷有了一个质的飞越,由大型人力合作现场进化为大型科技与人类配合现场,,这其中蜀族的那位铸造者杨歧一功不可没。缪宣赶在副官到来前弄干了自己的头发,假如他不这么做,那么副官大概会帮他把头发弄干,虽然说有人关心自己的感觉很棒,但是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坐着被妈妈擦头发,那也太逊了!弱唧唧!系统:【秒哥!是时候吃宵夜啦!】这五年来,小系统的日子过得痛痛快快,每天翻出资料库里的影视作品娱乐,三餐加餐泡澡的时候都和他秒哥感官共享,假如小妲己能够具现化,那么他大概已经变成了一只快乐的肥宅妲己,并且还将继续胖下去。缪宣一点都不急,既然副官先生要过来了,那么他一定不会空着手。就厨艺而言,穆阿威叶的段数大概三个缪宣都赶不上。缪宣的精神域被触动,随后大门外发来权限通过的信息。系统开开心心拿着刀叉敲桌板,缪宣却诧异地皱了皱眉。来者不是穆阿威叶,而是蜀族锻造者杨歧一。天色已晚,这么多年了,能够在这个点拜访十三区总督的只有他的副官,这都快成为一个无形的规则了。拥有总督大门权限的人绝对不止穆阿威叶一人,比如蜀族的锻造者,但是这位杨家的遗孤这么多年来一直沉默寡言,关在自己的实验室里能够足不出户一整年,能够让他主动找上门,那必然是不寻常的大事情。缪宣轻轻叹了一口气。能够让杨歧一被惊动的事情,还能够是什么呢?五年了,这个世界的命运线终于把最后一个也是最致命的选择权,送到了他手中。上将整理好自己的军装,缓步走到大厅。一个穿着纯白色军装的青涩青年正不安地站在大厅中,他看到缪宣,很惭愧地低了头,轻轻喊道:“宣、宣叔叔……”缪宣走到他对面:“歧一,这么晚了,你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青年酝酿了很久的勇气,终于把手中的一封信递了出来。缪宣从他颤抖的手中接过信拆开。信封中只有一张信纸,染着薄薄的小豆蔻香味,上面只有着短短的一行字以及一个符号。【科斯特柯蓝沙漠,二十七日,蜀族。】这个沙漠的名称只要是生活在这颗星球上的人们都不会陌生,它夹杂在五区和八区之间,是公认的生命禁区,几乎没有人烟,什姆桑帝国甚至都没有去征服的兴致。而今天距离二十七日,也只有短短的五天了,如果缪宣要赶到这片沙漠,那么他明天一早就要动身。比起这一句看着和威胁极其相似的短句,后面那个符号就要干脆显眼得多了。它由两种色彩组成,红色鲜红得就像是新鲜的血液一般,而漆黑则暗沉得与黑夜无异,两者在一起,涂抹出了一轮即将湮灭的残缺太阳。这是反叛军的标志。三年前,反叛军揭竿而起,暗杀了七区的总督以此祭旗,帝国上下惊动,这三年来,不断得有帝国官员因此落马,人们提起反叛军,无不是谈之色变,人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没有人知道反叛军首领长什么样子,是哪一个民族的遗民,他们的成员又有哪些,每一次一旦抓住了一点线索,这些线索都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断开,简直就像是反叛军刻意戏耍他们一般。负责清缴反叛军的官员纷纷落马,铩羽而归,丢尽了脸。不是没有人提起想请宣子龙出山,但是这些进谏都被君主扣留退反,三次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提出这种建议。事实上,如今帝国的官员日子很不好过,他们不仅要担忧喜怒无常的君主随性杀人,同时还要担心反叛军暗地里的暗杀,于是领着死工资的官员们只能从别的地方寻找安慰,他们更加急迫地从奴隶阶层上汲取财富,通过净化令发泄不安与愤怒。事态已经演变为每当有一个官员被暗杀,就有许许多多的奴隶要因此断头流血,但是反叛军的反叛从未停下过,恶性循环已经生成,正如滚雪球一般越来越疯狂。缪宣略过了那个有趣的反叛军标志,看着句子下的署名。这是一个没有写下姓氏的名字,简简单单干干净净。格里菲兹。这个羽翼初丰的孩子,终于和蜀族连上了线,把长得和勒索信一样的邀请函通过蜀族,送到了缪宣手中。系统悄悄地吞了一口口水,虽然早知道剧情会发展,但是当他看到这个“格里菲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难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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