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把这东西拿过来什么意思啊?&rdo;吴方达站起身来，伸着脖子问。

&ldo;我早都说了啊爸，&rdo;吴懈转过身子，居高睨视父亲，&ldo;我不想接手公司，公司的股份跟我没有关系!&rdo;

他扭身看向母亲，&ldo;你们是不是都没当回事啊?&rdo;

许莉没回答问题，继续把文件往儿子手里硬塞，&ldo;这些事咱们慢慢说，你先把这个拿回去‐‐&rdo;

吴懈刷地甩开母亲的手，&ldo;别慢慢说了，今天就说清楚呗!&rdo;

他大步走回到客厅中央，深深呼出一口气，沉下肩膀。

&ldo;爸，您想过没，我为什么不想接您的班?&rdo;

吴方达想回答&ldo;你胡闹呗&rdo;，但看着浑身紧绷的儿子，他抿了抿嘴，没说出口。

&ldo;因为我不想过你这样的生活。

&rdo;吴懈压着声音，一字一顿道。

&ldo;今天一进门我就听到你俩吵架。

这么些年，你俩凑一块儿不是吵就是在冷战。

多少次我回家，你们要不就是不在家，要么就是在吵架，考虑过我的感受没?&rdo;

吴懈的目光从父亲脸上跳到母亲脸上，二人被他看沉默了。

空气凝固了几秒，吴方达开口了。

&ldo;你不要说得我们好像欠了你很多似的。

这么些年我们也很辛苦，不都是为了你吗?&rdo;

&ldo;为了我?&rdo;吴懈干巴巴笑了一声，肩膀跟着滑稽地抖了抖，&ldo;爸，您这话说的……从小到大你花了多少时间在我身上?打我记事起你陪我吃过一顿饭没?&rdo;

吴方达脸上的肌肉抽了下，生硬地别过头去。

&ldo;我小时候一放假你俩就把我反锁在家，也不管我怕不怕，大半夜了都不回来。

多少次我等你们，一个人在沙发上等睡着了又醒了，家里还是没人，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没?&rdo;

吴懈的声音不大，而且异常冷静。

从门厅这里望过去，林舒只能看到他的侧面。

他眼都不眨地望着父母，胸口因为意难平，一起一伏的。

&ldo;是，&rdo;吴懈自言自语般点了点头，眼角微微泛红，&ldo;你们给了我极其优越的物质条件，这点我没什么可抱怨的，我谢谢你们俩。

但这样的日子我过了二十多年了，不想再过了，可以吗?&rdo;

&ldo;爸，你说我是成年人了，成年人就该有选择的权利。

我不要继承你们的公司，不要过你们这样的日子，不要做像你一样的爹，不要林舒将来成我妈这样‐‐&rdo;

他停下话头，目光似箭一样射向垂着脑袋的吴方达。

&ldo;不可以吗?&rdo;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房里静得可怕。

吴懈咽了下混沌滚热的喉咙，低下头闭眼努力压了压情绪。

过了半晌他转向母亲。

&ldo;妈，你和我爸的事你们自己处理吧。

但我拜托你，能不能以后不要把林舒牵扯进来?咱们家这摊子破事，自己受着就行了，干嘛还要拖别人下水?&rdo;

许莉抬起凤眼瞟了一眼儿子，眯起眼尾，&ldo;林舒都给你说了?&rdo;

&ldo;她不该给我说吗?&rdo;吴懈反问，&ldo;我家里的事儿我不该知道吗?以后有什么事儿您直接找我好吧，您这样不是为难我女朋友吗?&rdo;

许莉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突然瞥见门厅墙上的影子。

&ldo;林舒也过来了吗?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