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贾玩和柳湘莲分开,又见了几个人,便回了宁国府,那边宝玉早在他房里,坐立不安的等了小半个时辰了。 见贾玩进门,宝玉大喜,给他斟了碗茶,问道:“那边怎么着了?” 贾玩正渴着,一口喝了,一面脱了外面的大衣服交给玉盏,道:“还能怎么着?退了。” 宝玉唏嘘不已,大叹可惜。 贾玩道:“有甚可惜的,既不合适,早些撂开手才好,若柳湘莲碍于情面娶了她,日后却百般嫌弃,那才是真苦。” 在这个结婚容易离婚难的年代,退亲有什么可怕的,嫁错人才可怕。 宝玉道:“这倒也是,没了这个,自有更好的等着她。” 贾玩不紧不慢的洗脸擦手,道:“宝二哥就为这事儿,专门过来等信儿?怎的不直接去问琏二哥?” 贾琏的性格他也知道一点,在对女人上,一嫌麻烦就躲……这会儿一定早回来了。 宝玉道:“哪里是为这个,且也不是特意过来,老爷让我们每日来这边府里随珍大哥哥练习射箭,我嫌闹得慌,来你这儿躲清静。” 又问:“自你从江南回来,祭拜了伯父,见了长辈,就大睡三天,我连问问林姑父和林妹妹境况的机会都没有。如今他们可还好,林妹妹身子可好些了?” 贾玩道:“师傅一切都好,林姐姐也好,且在那边寻到了好大夫,又请了擅长熬药膳的厨娘,如今已经有大半年没犯过病了。” 宝玉喜不自胜,起身对贾玩弯腰一礼,不待贾玩反应过来起身搀扶,便自去了。 贾玩送他到门口,见他唇角含笑,脚步轻快,不由叹了口气。 若世上有一座伊甸园,不见风雨,园里只一个宝玉、一个黛玉,该多好。 “宝玉!”一个身材俊俏的少年匆匆迎了上来,正是秦可卿的弟弟秦钟,拉住宝玉的手,笑道:“原来你在这里,倒叫我们好找……姐姐让我们过去吃瓜呢!” 转眼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贾玩,顿时一僵,躬身一礼,道:“玩二叔。” 他和宝玉可以不论辈分,各自论交,但贾玩却是秦可卿的正经长辈,不敢随便。 又道:“刚刚珍大爷派人送了两个这么大的西瓜来,姐姐唤我们过去吃,玩二叔要不要一起来?” 贾玩自不会去凑这个热闹,随意打发他们去了。 过不多时,便有秦可卿的丫头送了半个瓜过来,玉盏拿了几个钱给她,笑道:“难为你想着,替我们爷谢谢你们奶奶。” 将人打发走,又去将瓜切了端来,道:“这府里,也就小蓉奶奶还想着咱们这院里,爷您也该领情才对,别见了人连个笑模样都没有。” 贾玩道:“我若见了她就笑,才是害人呢!” 玉盏“噗嗤”一声失笑,道:“可不是,就爷这模样儿,不笑就已经要不得了,若笑了还了得?” 贾玩见她故意歪曲自己的话,又好气又好笑,道:“你如今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敢拿爷取笑。” 随手拿了一块,挥手让她将剩下的瓜拿去分了吃。 玉盏正色道:“虽是玩笑,但爷也该上点心才是。” 贾玩道:“那是我侄儿媳妇,我对她上心,成了什么了?” 玉盏道:“这有什么,我看爷您就是想的太多,宝二爷不就经常在小蓉奶奶院里耍吗? “还有上个月她心情不好,珍大爷还专门寻了只鹦鹉来,那鹦鹉一口一个‘可卿’,叫的好听着呢,而且还会念诗……只可惜才两天,就被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猫给祸害了。” “行了,怕了你了,”贾玩见她唠叨个没完,道:“你把我从扬州带来的笔拿一枝给她兄弟。” 玉盏笑着应了,这才端着盘子下去。 贾玩刚搬进宁国府的时候,这边按足了宝玉的例,给他配了八个大丫头,八个小丫头,六个嬷嬷,八个小厮,四个随从,足足三十多个下人,后来因他总不在府里,这些人或自己寻了门路,或被别的主子看中,陆陆续续走了大半,如今只剩了以玉盏为首的三个丫头守着空院子,外面更是一个都没剩下,这次回来,尤氏要替他添人,也被他拒了。 里面三个丫头,外面一个他带回来的小厮玉砚,不多不少刚刚好。 玉盏知道他的脾气,有事自会叫人,不喜欢有人在跟前侍候,便也没再进来打扰。 外面隐隐传来喧闹声,正是宝玉说的,过来练习射箭的一帮人。 对这个哥哥,贾玩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如今还是孝期,先是和儿子一起,同自己的小姨子滚床单,然后又将她“嫁”给自己的堂弟。 又巴巴的寻个会叫“可卿”的鹦鹉回来,哄自己儿媳妇开心。 这些也就罢了,毕竟是家丑,就算遮掩不过去,还可以硬着头皮说是谣言。 可招了一大堆子弟,号称是练习射箭,实则夜夜聚1赌嫖1娼,淫1秽不堪……这是生恐宁国府的名声,传的还不够远,还没彻底臭烂完? “爷,”玉盏进门,道:“大爷派了人过来,说让您去上房一趟。” 贾玩收拾心情,道:“就说我知道了,一会便去。” 玉盏向外递了话,又来服侍贾玩换衣服,贾玩道:“前儿我听老太太说,要将年纪到了的丫头,放一批出去配人,你也不小了吧,可有看中的?不管是府内的还是府外的,只管跟我说。” 玉盏给他系腰带的手一僵,道:“我不嫁,我服侍爷一辈子!” 贾玩道:“这是两码事好吧。” “反正我不嫁!” “随便你,只是若遇到顺眼的,想着我的话,别把自己给耽误了。” 玉盏不吭气,快快的替他收拾妥当,一摔帘子去了。 贾玩摇摇头,也不生气,径直去找贾珍。 上房内除了贾珍,还有贾蓉和一个俊秀少年,正说说笑笑,见他进门,忙起身请安,贾蓉笑道:“二叔,这是蔷兄弟,您以前见过的,如今怕是认不得了。” 贾玩点头算是回应,过去坐下,道:“大哥寻我何事?” 贾珍也不废话,直入主题道:“是这样,最近府里要去江浙一带采买一批东西,如今你我和蓉儿都不便出门,所以我想让蔷哥儿跑一趟。 “不过他一个小孩子,也没出过什么远门,虽然有管事的跟着,终究不太放心。你在那边呆的年头多,如果有信得过的熟人,写封信让蔷哥儿带过去,也有人照拂。” “这是小事,”贾玩道:“只是不知大哥要买些什么东西,我在那边相熟的人不少,有些家里自己就开着铺子,到时候直接过去,能省不少银子。” 贾蔷有些为难,看了贾珍一眼,见贾珍点头,这才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单子来,只见上面写的满满的,从江绸绫缎到杭纱春绸,从桌灯镜台到足踏盆架,从玻璃屏风到西洋座钟……竟是事无巨细,应有尽有。 贾玩看了贾珍一眼,将单子又递回给贾蔷,道:“幸好大哥问到了我,别的也就罢了,像这些个西洋物件儿,一两银子的东西,换了生人去买,他们就敢要两百两,还拿不到好东西。我托人带你去,谅他们也不敢让你多花一文钱。 “绫罗绸缎就更简单了,我有几个朋友做的就是这个,回头我一封书信过去,让他们直接给置办齐全了就是,省的蔷哥儿一家家去找,还能省下大半的银子…… “还有家具这一块儿……” 他点点额头,道:“罢了,这么些个东西,一时我也说不明白,不如这样,我让玉砚跟你走一趟。有他在,信都不必写了,只说是帮我买的,没有敢不尽心的……正好也替我送封信给师傅。” 贾蔷笑道:“这敢情好!劳烦二叔操心了。” 贾玩道:“说这话就见外了。” 又道:“你既是帮府里办差,总不能让你白辛苦一趟,回头我跟玉砚交代一声,让他带你去买点西洋宝石,那东西,一下船就是几十倍的利,若不搭上点人情,是万万买不到的。回头能挣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 贾蔷大喜,连连道谢。 贾玩起身,跟贾珍告辞,又对贾蔷道:“你现在住哪儿,回头我让玉砚去找你,具体的事你们两个商量着办就是。” 贾蔷忙答了,和贾蓉一起,恭恭敬敬的送他出来。 贾玩一回院子,脸色便冷了下来,玉盏迎上来,诧异道:“爷这是怎么了?” 贾玩将事情简单说了,冷声道:“你现在就去找玉砚,告诉他,甭管他用什么法子,明儿早上我就要知道,他们到底是在给谁办嫁妆!” 第二天一早,玉砚便在二门外候着了,见到贾玩便道:“爷,蔷哥儿自己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给谁置办的。” 贾玩知道这小子爱抖机灵,若是一点收获没有,早不是这幅模样了,便也不接话,等着他说下去。 果然玉砚道:“小的就辗转问了些别的,蔷哥儿说,珍大爷吩咐,东西一定要上好的,哪怕多花点银子,多跑几个地方,也绝不可滥竽充数。 “还说,若是实在找不到,也先别急,左右还有两年时间。如果遇到单子上没有的,又精致尊贵的,也只管买下来。” 左右还有两年时间! 只看这单子的详尽,就知道并不是替别人添妆,而是自家操办婚事,可需要贾珍操办婚事的有几个? 若是尤二姐、三姐之流,贾珍能给个百十两发嫁银子就不错了,怎么会费这个心? 再加上“两年”的说法——守孝三年,实则是二十七个月,如今已经过去四个多月,可不还剩下两年? 这些年来,贾珍将他和惜春两个,当做隐形人一般不闻不问,没道理会忽然这般上心,还细细交代“都要上好的,不可滥竽充数”…… 若这些东西果然是为惜春准备的,那内中的原因只可能是一个,贾珍已然给惜春找好了下家,且那人的身份还贵重的很。 只是这些只是他的猜测,或者和惜春无关也不一定。 略一沉吟,道:“你设法诳了蔷哥儿尽早上路,到了地方,不必替他省钱,只管捡好的买,什么贵买什么,有多少花多少。” 玉砚嘿嘿笑了一声,道:“这个小的已经打听出来了,大爷从账上给蔷哥儿划了一万五千两银子,还让他去江南甄家那边,再取两万两……爷您放心,小的一定帮蔷哥儿,将这三万五千两银子,花的一干二净才回来。” 贾玩道:“若中间宁国府派人去见蔷哥儿,使人拦住了。” 玉砚拍胸脯保证道:“到了那地方,若让他们能寻得着人,便是玉砚我没本事,白跟了爷这么些年!” 贾玩道:“你也别太大意,到底那边还有个甄家。” 玉砚满不在乎道:“在老爷面前,那甄家算什么牌面儿上的人物?” 见贾玩面露不悦,又讪笑道:“小的引了蔷哥儿,第一站就打江南过,领了银子就走……断不会坏了爷的事儿。” 贾玩点头,不再多说什么,给了些银子让他在路上花用,便打发他下去了。 果然到了第二天,贾蔷就来辞行,说正巧有一条船,又宽敞又快捷,立刻就能出发,难得的是,船上的人都是相熟的,他身上带着重金,坐这条船走,最稳妥不过,所以不敢耽误。 贾玩哪会不知道这条“稳妥”的船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自然不会戳破,随意叮嘱了几句,又赐了些程仪,便打发他们去了。 剩下接连几日,贾玩随柳湘莲一起,看了好几处宅子、铺子,因银钱充足,无需左右盘算计较,轻易便挑了一处宅子,三个铺面,直接买了下来。 这些店铺依旧在柳湘莲名下,贾玩给了他一成红利,让他帮忙打理,如今正重新装修,到时候分别开一个绸缎庄,一个成衣铺子和一个胭脂水粉店。 主意刚说出来,便被柳湘莲好一阵嘲笑,在他看来,要开铺子当然是开酒店、茶楼之类的,一个大男人,开这些娘兮兮的店做什么? 让贾玩好生鄙视:这种直男怎么会知道,从古到今,女人的钱都是最好挣的? 只和他简单算了一通帐。 凭他在江南的人脉,或者说,凭林如海在江南的地位,他要的东西,不仅成色最好,样式最新,且几乎都是成本价拿货,其中的利润岂是别家能比的? 运货更是不必操心,漕帮如今被整治的服服帖帖,帮着运点东西,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他们要做的,不过是将管事、账房、伙计配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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