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关山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喜欢在凝结了雾气的车窗上画画，画小熊和大象做朋友，画五个花瓣的花朵，画会喷出彩虹的花洒……那个五彩缤纷的岁月，一去不复返。

而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还没等他们靠近，顾关山的爸爸就走了出来，瞪着眼睛道：&ldo;你越来越出息了啊，顾关山？&rdo;

顾关山仰起头，看着他。

顾远川暴躁地说：&ldo;顾关山，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rdo;

顾关山说：&ldo;我知道，但是我从来不怕你。

&rdo;

顾远川：&ldo;翅膀真是硬了，挨的揍都忘了是吧？我让你来上学，你看看你干了什么事儿？&rdo;

&ldo;学习，做作业，和同学搞好关系？&rdo;顾关山嘲讽道：&ldo;看来哪个都不太合适啊。

&rdo;

顾远川气得眼睛通红：&ldo;你‐‐&rdo;

李明玉也从车里走了下来，她穿着得体又知性，削薄的唇上涂着烟熏玫瑰的颜色，站在冻得瑟瑟发抖的顾关山和沈泽面前，犹如另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岳。

&ldo;顾关山，&rdo;李明玉推了推眼镜道：&ldo;虽然这话说过很多次了，但你这样做确实不对，寒了爸妈的心。

&rdo;

沈泽没有看她，望着她的父母，眉头拧起。

&ldo;你看看你，顾关山。

&rdo;李明玉嫌弃地说：&ldo;学习不好，文理分班就只能去学文，你说我怎么抬得起头？以前我至少还拿你本分和我的师门说，现在呢‐‐早恋都搞起来了。

&rdo;

李明玉叹了口气：&ldo;你说说我那些同事，人家孩子要么耶鲁要么斯坦福，隔壁实验室的王叔叔，孩子三个月前刚去剑桥，雅思85分。

他们玩也是和同层次的人玩，我们给你的遗传基因差么？你看看，你都和什么人混在一起‐‐&rdo;

顾关山的眼眶，瞬间红了。

&ldo;你什么时候，才能让自己成为我们的骄傲？&rdo;李明玉嘲讽地问：&ldo;就靠这样？&rdo;

李明玉话外音明显得几乎崩裂：‐‐就靠这样，和沈泽，和丁芳芳，和林怡、徐雨点鬼混？

顾关山只觉得脑子里血管突突地跳动，尖锐地叫道：&ldo;不准你们说他们半个不字‐‐！

&rdo;

&ldo;可这就是实话。

&rdo;顾远川接过话头，话里话外的嫌弃足以让每个在场的，被他们指代进去的人愤怒离席。

那应该是个最后的警告。

可顾关山一动都没动，她看着沈泽，沈泽没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