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二恨声说道：&ldo;这几年犯在他手里的人命不下十几条，这样的人他不该死吗？&rdo;李茂摇了摇头，道：&ldo;文三儿不过是个无赖，能掀起几朵大浪，那些人真的是死在他的手里吗？&rdo;胡掌柜是个通透的人，自然明白李茂所指，他哈哈一笑，道：&ldo;这个就不要深究了吧，狼总是要吃人的，只要吃相不太难看，咱们还是忍忍吧，大英雄，你说呢。

&rdo;

李茂淡淡一笑，没有应答。

李茂把剩下的钱交给芩娘收存，芩娘吃了一惊，忙问是哪来的。

李茂道：&ldo;协助官军杀贼分得的十贯赏钱。

&rdo;芩娘早已听说李茂助官健杀文三儿建功的事，她恨文三儿恨的牙齿痒痒，并不觉得杀人有什么不妥。

又见得了这么多赏钱，更是欢喜，跪在地上把钱数了一遍，眉头一拧，问：&ldo;怎么才九贯呢？是我数错了吗？&rdo;

李茂如实相告，芩娘抿嘴笑道：&ldo;好人，今日富贵了吗，出手如此大方。

&rdo;李茂道：&ldo;他夫妻把全副家当交给我打理，从不计较出入明细，分的太细不就没意思了吗。

&rdo;芩娘道：&ldo;那怎么成，亲兄弟明算账，先说断后不乱，你这么稀里糊涂的过日子可不行。

&rdo;又劝道：&ldo;人说千里搭长棚，无不散的筵席，你是他的兄弟又非家奴，他日他抬举你高升去做了官，你怎么办，难不成交一部糊涂账出去？这一贯钱呀我得给你记在账上。

&rdo;

李茂点点头道：&ldo;娘子深谋远虑，我不如你。

&rdo;芩娘俏眼一翻，啐道：&ldo;谁是你娘子，我可没那福分。

&rdo;芩娘幼时在她姐姐芸娘的安排下读过几年书，识字虽不多，记记账却还不在话下。

她取出一部账册，就着清油灯认真地记下某年日月花费多少钱物用在何处，写完让李茂来画押，李茂拗不过她只好写了自己的名字。

芩娘左看右看，吃吃笑道：&ldo;这字写的……啧啧，似乎还不及我的好看。

&rdo;李茂脸皮一红，自小学学完描红后，他就再没用过毛笔，自学会使用键盘后，他许久没碰过笔了，手生字自然写的丑，不仅如此还常常提笔忘字。

芩娘俯身记账的时候，李茂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娇小温软的身躯近在触手可及处，香热的气息一股股往鼻子里钻，熏的他心里乱糟糟的，为克服身体某个部位的蠢动，李茂转身来到窗前，推开窗户，清凉的夜风扑面而来。

凉风一激，他脑袋清醒过来，不觉为刚才的龌龊思想感到汗颜。

记完账，芩娘收拾了账本和钱，打来洗脚水服侍李茂洗脚，李茂惬意地享受着，享受的心安理得。

这小妮子有点死心眼，若不让她侍候，她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乃至吃不香睡不稳。

李茂觉得自己这么做其实是在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