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苏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随后又逐渐勾了起来,这人倒是比他想象中的聪明不少。“你放心,我对你的身世以及你现在要做什么丝毫不感兴趣,我也无意探听长公子的事情。”阮陶缠好了剪刀,从地上翻出了一个布兜,捡了一些黄纸、朱笔、符篆和那柄剪刀一块儿塞了进去,将布兜背在了肩上。随后,他上前拍了拍赵苏的肩说道:“走吧,我现在就只想救一救那位可怜的古小姐。”赵苏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走了出去。待上了车,阮陶从布兜中掏出那柄缠了红丝的剪刀有些担忧道:“也不知行不行,我也是人间的豺狼风入四蹄轻,车夫马鞭抽得如霹雳响。至静水寺,阮陶纵身越下马车,问了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动这种极脏的东西得看好时辰下手,否则这一剪子下去,死的那个不一定搞得死不说,活的那个还不一定保得住。车夫拿着挂在脖子上的帕子擦了擦额前的汗,抬头看了看天,道:“大约该过申时了吧?”这时,赵苏慢慢悠悠从车上下来,接着在阮陶面前从怀里摸出了一块圆圆的、挂着链子的鎏金事物,看了一眼,答道:“申时三刻。”见到赵苏手里的玩意儿,阮陶瞬间愣住了。见此,赵苏十分贴心的将那东西递给阮陶赏玩,并且解释道:“这是钟表。”废话!他一个现代人还能不认识表吗?只是亲眼见到一个封建社会先秦时期的人突然在他面前掏出一个充满工业气息的怀表,难免有一种世界卡bug了的不真实感。手中的怀表,表身精致、制作精密、工艺十分成熟,阮陶心下自嘲自己少见多怪。历史上钟表这种东西似乎明朝就传入中国了,况且在一部李太白和秦始皇同时出现的三流同人小说里讲史简直可笑。“这便是王相制出的钟表吧?”一旁的车夫眼睛瞬间亮了,“小的也就从天桥说书的先生口中听过。”王相?阮陶随口问了一句:“这不是西洋引进来的吗?”“西洋?那穷乡僻壤的地方哪儿来的这宝贝哟!”车夫笑道,“这是咱们那位通天彻地的王相制的!阮先生当是平时只顾神仙佛陀,两耳不闻人间事。”“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古小姐安危要紧。”阮陶匆匆搪塞了过去,拉着赵苏就往里走。“是是是!小的该死!”车夫诚惶诚恐的告罪,转身弯了弯腰,目送二人离开。阮陶带着自己的家伙匆匆回到了安放古小姐的那个偏殿。殿内人撤走了不少,只余贺老太太、丁氏并侍候的婆子两人,以及一名衣着考究、细皮嫩肉的年轻和尚。和尚法号“静尘”,乃这座静水寺的方丈。据说其年龄已经六十有余,因得菩提慧根才一直维持着二十岁左右的样貌,是位远近闻名的得道高僧,上郡内外乃至长安、西域,都有人闻名而来,只为与静尘和尚说上一句话。见阮陶带着一大包家伙回来,静尘和尚向对方行了个佛礼,阮陶带着赵苏向对方回了个礼。随后,静尘和尚开口道:“听贺老居士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贫僧愧疚万分,不曾想居然在佛祖脚下还能生出这等阴邪之事!”他的声音似佛檀,伴随着佛前的香烛味道,听起来让人十分安心,甚至让人忍不住想要拉着他的袖摆,同他秉烛夜谈,诉一诉自己这半辈子受过的委屈。或许这人当真是得了菩提慧根吧。“佛祖慈悲,只是人心狠毒让人防不慎防。”阮陶努力站直身体,让自己看起来恭敬正经一些。赵苏低头附耳问道:“这和尚是谁?”看起来妖里妖气的。“静水寺的方丈。”阮陶回答,随后用胳膊捅了捅赵苏,“这老和尚是真有本事,咱们还是得放恭敬些。”“你不是道士吗?”赵苏道。“我是个狗屁的道士。”阮陶将怀里的包袱搂了搂,低声道,“我就只是个会点儿鸡毛蒜皮的乡土办法的‘半仙儿’。”赵苏了然的点了点头。静水和尚静静地看着他二人,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带二人在暗处嘀咕完之后,他才开口道:“贫僧有一不情之请。”阮陶道:“方丈请讲。”“贫僧听闻阮居士有一法可救贺老居士的爱孙,此乃大善。”静尘和尚说道,“只是……贫僧听闻,阮居士打算剖腹取子?”阮陶点了点头,看了看守在古小姐身旁噙着泪的贺老太太与丁氏。静水和尚双掌合十,低头默念了一句佛,随后叹了口气道:“阮施主此举是为救人,贫僧敬佩。只是佛祖脚下……实在不得见这等血腥之事,更何况此事乃是剖腹取子。”殿外屋檐下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殿内在窗台下留了一地斑驳的树影,香烛袅袅,莲座上的佛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这是人家庙里的规矩,阮陶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又朝着贺老太太与丁氏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事儿说起来他也做不了主,他不过是个拿钱办事的,具体怎么办,甚至说是办或者不办都是他们古贺两家说了算。“阮先生。”贺老太太由丁氏搀着,从古小姐床边走了过来,“静尘方丈说得有理,这几年我家姑娘多亏了寺里庇护,这样的事纵是普通人家都嫌忌讳,咱们能否挪个地方?免得搅了佛祖的清净。”挪个地方?阮陶朝着赵苏看了一眼,又抬头用下巴指了指天,赵苏会意掏出了怀中的怀表,递给阮陶看了看。看着表上的时间,阮陶目光沉了沉,现在挪地方怕是来不及了,只能等到明天再说。他们这群站着的人自然是等多久都不怕的,只是躺着的那位古小姐,可不一定等的起。如今那胎儿已经成形,多在母亲体内待一天,母亲便多一分危险,更何况今日古小姐身上已经有了活尸之兆。阮陶刚想开口,这时又听见殿外一片嘈杂,两名男子的争吵声从殿外传来:“当初你们说这孩子由你们照顾,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的?!你们对得起我姐姐的在天之灵吗?”“我能不想她好吗?我大哥就这么一个姑娘,我想她如此?!贺老三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么多年、这个姑娘,除了贺老太太你们贺家上下有谁关心过她!”“当初我们家要将姑娘接过来,是你们拦着不让,如今还成了我家的不是了?你且告诉我,为何腹中会有胎?胎从何来!”“我如何知道胎从何来?我现在巴不得这胎是揣在我肚子里的!我苦命的姑娘啊!这让我如何去见我大哥!”“姐姐啊!姐姐!你在九泉之下知道自己姑娘被人害成这样如何不怪我啊!是我这个当舅舅的对不起她!”“大哥!我古惯今日干脆撞死在这阶上,给我家姑娘抵命!”说着,那古惯埋着头就要朝着殿外石阶上撞去,贺老三见他来真的,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听着殿外众人的动静越闹越大,丁氏连忙冲出去拦着,阮陶与赵苏面面相觑,静尘和尚嘴角的笑容淡了几分,自顾自的低头念了句佛。贺老太太气得直锤腿,随后颤颤巍巍的起身要出去。见状,静尘和尚连忙上去扶住她老人家,怕她摔着。许是静尘和尚身上的香有静心的作用,他轻轻拍了拍贺老太太的手,贺老太太平静了不少。待静尘和尚搀着贺老太太出去后,阮陶拍了拍赵苏的肩:“赵兄生在天家,可曾见识过人间的豺狼?”赵苏眉尾向上挑了挑,随后跟着阮陶一块儿出去了。一出殿外就见两名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拉扯在一起,一胖一瘦,却都生的斯斯文文、鬓须具美。“老爷!您这是做什么!”丁氏扑上前,拦着要寻死的古惯,“咱们姑娘尚且有口气,待她醒过来知道您这么糊涂,她该多伤心?您向来是最疼她的,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您想过她吗?”贺老太太立在阶上怒道:“你们成什么体统!”话音刚落,几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一时间院内针落可闻。两人一副才看见贺老太太的模样,恭敬中又带着几分慌张:“母亲!”“老太太!”“你们是疯了?敢在佛祖脚下这样闹?要死也给我死远些!别给我脏了佛祖地,也别给我姑娘作孽!”贺老太太教训道。两人擦了擦额间的汗,连声称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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