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都花在了石炭和蜂窝煤加工厂上。盘下那座官道附近的院子之后,明远对院子加以改造,建成了那座蜂窝煤加工厂,然后又是招人,请管事,请小工……负责他们的食宿。除此之外,明远还有很多钱压在了从太原府行商那里买来的石炭上,总有四五万贯的样子。这些钱,因为是从他手里“花”出去的,因此都会从他需要消费的那一亿多贯里扣除。其它费用杂七杂八,零零总总,算起来等到一开春,明远就能花到十万贯了。“您的成就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我经历过很多个平行时空,都在这个时间坐标上,您是唯一一位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花掉十万贯,而且还赢得了这么多蝴蝶值的宿主!”明远那对秀气的双眼微微眯起,他开始觉得试验方有点意思:看起来1127经历过很多个宿主。可为什么这个试验会反复做呢?难道是因为试验的目标始终没有实现吗?然而1127却不容他想这个问题。系统马上又开口:“眼看您的加工厂和刻印坊就都要结束‘投入期’,进入‘回报期’,以后我们给您的注资终于可以不用通过复杂的家庭关系,而是将您的投资回报作为注资,反馈给您啦!”明远顿时将眼睛睁得溜圆:“什么?”他的声音吵到了席上其他人,十二娘等人都停了交谈,回过头来望着他。明远只得笑着解释:“刚刚险些睡着了,迷迷糊糊好像在做梦。不必管我,不必管我!”随后他赶紧转用私密方式与系统1127交谈。“你的意思是说,我还得自己赚钱,供我自己消费……是吗?”他是来花一亿贯的,完全没想到过自己还需要想办法赚一亿贯啊!1127顿时嘻嘻一声娇笑。“放心啦宿主,这只是名义上的注资渠道。就好比,即使您的产业赚不到这么多钱,在您需要的时候,我们也会假托您这几项产业的名义,给您送来资金。”“宿主,请您相信1127,作为金牌系统,1127看人很准。您在这个时空会大有作为,赚这点钱和花这点钱,对您来说,都是小意思!”明远:……什么小意思?这是一亿贯呐!“只要顺利完成任务,您就可以返回本时空,享用你赢得的巨额奖金啦!”明远听见1127怎么说,稍稍松了一口气。是啊,他的本来目标,不就是衣锦还乡,带着他的“成就”,回归原本的生活吗?这样一想,明远觉得整个人又好了。只不过他再也没有困意,而是战胜了生物钟,与家人一道说笑守岁。待到子时,更鼓被敲响,城中钟楼上传出浑厚的钟声。外面的爆竹声便此起彼伏地响起。熙宁三年的元日便到来了。明远忙不迭地向母亲和妹妹恭贺新岁,然后再接受自家仆佣的恭贺,并且给他们发“守岁钱”。到了天微亮的时候,明远穿戴得暖暖和和出门,先是在自家大门口插上两枚桃木楔这两枚桃木楔上,一枚写着“神荼”,另一枚写着“郁垒”,这便是当时代的“门神”了。他满意地望着自家焕然一新的门户,忍不住开口吟诵道:“千门万户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哟,王相公这一首新作不久的《元日》,原来远之你也读到了呀!”只听隔壁薛家的黑漆大门吱呀一响,薛绍彭从里面探了个头。薛衙内此刻也和明远一样,穿戴一新,手上捧着桃符与门神。两人顿时上前见礼,相互拜了三拜,然后同声哈哈大笑。很显然,辞旧迎新给他们带来的焕发与畅快,远远超过了身体上的疲累。明远等到薛绍彭也完成了插桃符,贴门神的这一套,再次上前,向好朋友兼好邻居拜年。“唉哟,远之,你等等,家祖母有给你家的节礼。”薛衙内忽然想起这茬儿,人影一闪,就不见了。明远赶紧趁这工夫,也把给薛家的一整套节礼都取了出来。里面有舒氏娘子和十二娘一起给薛家老太太做的女红,也有明远孝敬老人家的精致衣料。“道祖兄,还有一件,是专门送给你的。”明远说着又从袖子里取出一只小小的漆器盒子。这盒子是扬州漆器,在黑胎木盒上涂上漆料,然后再以精美刀功浮刻出种种花纹。单看这盛器,已经是价值不菲。薛绍彭啧啧称赞着,打开了漆盒,顿时一股清新的香气扑鼻而至。他定睛一看,见那漆盒里被分隔成五瓣梅花的形状,花瓣和花芯中都放着小小一枚,梅花形状的香饼。香饼呈哑光浅灰色,看起来暗沉沉的并不起眼。但薛绍彭深吸一口气,问道:“速沉?”明远一扬嘴角,一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表情。薛绍彭顿时捧着这盒子,笑得合不拢嘴,可见是真心喜欢这件风雅至极的礼物。谁知道明远告诉他:“这是我家石炭加工厂的副产品。”薛绍彭脸上的笑容片刻间凝固。明远顿时噗嗤一笑:“只是用了些上好的石炭粉,研磨至极细,然后加入香料与沉香木屑,调和在一起,再压成形状。我试过,可以点上很久,没有什么烟气,香味却一直不散。”“我想,这石炭又称为‘煤’,与‘梅’同音,干脆叫他们做了梅花的模子,把香压成这个形状,也算是雅致了。”薛绍彭闻言连连点头,极力称赞:“这真是太好了。我正是愁,买来的那些焚香,通常只能点上一炷两炷香的工夫。远之这件礼物真是太合我心意不过啦!”他说罢站直身体,夸赞明远道:“不愧是远之,既制得了蜂窝煤,也做得出速沉香。”“不过呢,远之,我也有一件好消息带给你。”薛绍彭卖了一阵关子,才说:“京兆府推官邀请我和家人在上元节那天登城楼观灯。”明远顿时张着嘴,睁圆眼睛,脸上是一副相当羡慕的表情。按北宋习俗,上元节是一年中最为炫丽多彩最为热闹的节日,没有之一。这一天各家各户,男女老少都要出门观灯。而城内花灯似海,照亮夜空。这等盛世景象,可是连汴京城中的大宋官家都要亲自登宣德楼观赏的。而在这京兆府,能够登城楼观灯,想必也是达官显贵才能享有的特权,是一件“倍儿有面儿”的美事。“然后我便回了那边,想要邀你与我一起去登楼观灯。”明远忍不住要伸手点赞薛绍彭为了朋友,想得果然周到。只不过这个上元节对他来说有些特别的意义,他需要与家人和友人们待在一起,而不是去应付那些达官显宦,勋贵子弟。谁知薛绍彭卖了半天的关子,忽然又加上一句:“可是我想了又想,远之在上元节肯定也要和同门一聚的。所以我打了招呼,京兆府那边会邀请横渠先生门下,一起登楼观灯,共享这太平盛世。”明远盯着薛绍彭看了半晌,发现自己搜肠刮肚,竟只有一句话可以评价:“知我者,道祖兄也。”十万贯【第七更】欧阳永叔有《生查子》词写上元盛事:“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那句“花市灯如昼”再形象不过地描绘了上元节时长安城内的盛景。明远和师兄弟们原本约好了酉时三刻在朱雀门前相见。谁知明远低估了上元节当天的交通拥堵程度,他选的那条路被堵得水泄不通,只能绕路赶去。等到了朱雀门前,已是戌时了。长安城里的热闹却一点儿也没减。吕大临正站在朱雀门门楼下等候明远。他也算是陕西路的名人,因此京兆府的官吏们今次也邀请了他与张载。而张载因为身体不适,推却了没来。可谁知吕大临发现自己竟还不及小师弟有面儿。明远竟找到了办法,让京兆府邀请横渠门下在长安城中的所有弟子,一起前往,登楼观灯。吕大临对明远顿时生出几分佩服,毕竟一门子弟,集体被官府邀请,这对陕西士子们来说,绝对是求而不得的荣耀。“远之,你来了。”当明远从人群中挤过来的时候,这位不苟言笑的横渠弟子便上前招呼。他关切地问:“家里人可都安顿好了?”吕大临知道,明远小小年纪,便是家中唯一的顶梁柱,晚到一刻,也情有可原。明远点点头:“多谢师兄关心,家母和舍妹都安排好了,有人照顾。”母亲舒氏娘子原本不愿意出门观灯,但是妹妹又很想出门。最后明远找到了解决方法薛家老夫人打算坐车出门。明远便求了薛家,让母亲和妹妹能够与薛老太太同坐一车,一起出游。薛家老太太本就很喜欢舒氏娘子和十二娘,听见明远如此请求,没有不肯应的。于是明家分两路行动,胡四夫妇跟着薛家的仆役一起,陪主母和小娘子出游,而明远自己带上向华,直扑朱雀门。这朱雀门原本是唐时大明宫的宫门。在唐末时被一把火焚毁。如今被京兆府重修,却只有个门楼。但这门楼上是京兆府的制高点,风景极好。入夜后从此处向长安城下观望,便见到煌煌灯火,沿着长安城宛若棋盘般的整齐街道,向四面延伸。尤其是眼前的朱雀大街,此刻仿佛是灿烂的星河从九天落入人间,又像一条炫丽的金黄色锦缎,向正南面铺展而去……明远一登上这城楼,就先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他在自己的本来时空曾经无数次登上过这样的高度,甚至一座高层住宅楼,也能为他提供差不多海拔的视野。可是没有哪次经历能够比得上现在。整座城市无遮无拦地展现在他眼前,再没有其它高层建筑,没有摩天大楼,没有钢筋水泥森林。但他眼前,依旧是一座辉煌的,伟大的都市。明远心中正在感慨,吕大临却先拉他去见京兆府的官员。也不知是吕大临的面子还是薛绍彭的关系,这些明远记不住名字的官员都对他和蔼可亲,夸赞他少年才俊,并勉励他跟随张载,钻研经义,将来为国有大用。唯一一个对明远不假辞色的自然是司马光。而明远心里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不惦记我家的缸。司马光高看他,看低他,明远都无所谓,他只是来花钱的。但司马光虽然不假辞色,却不可能对明远有任何轻视明远上书将“马蹄铁”详细解说,献给军方,并由吕大临亲自佐证。这份上书自然而然递到了知永兴军的司马光手中。司马光即便再反对当今官家力主的西北拓边之举,他也当能明白“给马穿鞋”这件事对大宋骑兵的战力会有多大影响。此刻司马光默默看着明远,并不想夸奖,但也不得不放缓和了脸色,向他微微颔首,以示勉励。明远却依旧像没事人一样,行过礼就越过了司马光。好不容易走完这一套“例行公事”,明远找到了薛绍彭。两个好朋友赶紧凑到一起,双方终于再无压力,可以毫无挂碍地欣赏眼前的盛景。他们两人刚好面朝着东方。薛绍彭见明远昂首向东边眺望,便问:“远之,在看什么?难道是找你那间‘蜂窝煤加工厂’?”他一边问,也一边伸长了脖子,眺望好一阵,最后说:“好像看不见啊!”谁知明远却笑道:“看不见最好!看不见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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