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清楚些。”“就是……”魇梦眯起眼,唇角带着一贯的弧度,“他爱上了无惨大人。”累:“……”累有些茫然的眨了下眼,“雅治想和无惨大人成为家人?”“噗,呵呵哈哈哈……”魇梦放肆的笑起来,“累,你还真是,我都想说你毫无长进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执着于家人的。”被嘲讽的下弦五不悦的压下了眉宇,散发出隐隐的冷气。“好了好了,我们可是同为十二鬼月的同伴,闹出矛盾来,无惨大人会不高兴的。”魇梦张开手,表情迷醉,“不是家人之间的爱,雅治生出的,是虚幻美妙的,恋人之间的爱。”累愣住。“爱情?”他不可置信的又重复了一遍,“爱情?”紧接着,他像是难以理解无法想象般扬起了声音,“他竟然对无惨大人……?!”“嘘……”魇梦将食指竖在唇前,“无惨大人要知道了。”糟糕。累的冷汗顷刻掉了下来,他们把雅治的秘密泄露出去了。累无法预测鬼舞无惨知晓这件事的反应,那位大人向来阴晴不定难以捉摸,他倒是不会厌恶他人的忠诚和忠爱,但……但带有欲望之色的爱情呢?累控制着自己的脑内想法,但仍然胆战心惊了好几天,雅治这边自从能入睡后精神就好转了些,看上去一切如常。“累,我为什么感觉你很紧张?”雅治发现累经常看着他走神,眸里还有压抑的焦虑之色。“你感觉错了,哥哥。”累掩饰道,“你的语气都变得冷酷无情了。”雅治越来越了解他,“是不是又有什么人来打扰我们了?”“没有。”“对了,你能联系到月彦先生吗?”累瞳孔一颤,看着雅治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审视,他惴惴不安道,“你要做什么?”雅治扬起眉角笑起来,“还说你不紧张。我只是有学术上的问题想请教他而已,月彦先生今晚失约了,我也有些担心他。”“他不会有事。”“为什么这么说?”雅治怔道,“鬼是有敌人的啊。”而鬼死去是无声无息的。累下意识安抚他,“就算哪个鬼有事,他都不会有事。”雅治哑声了片刻,“我知道了。”他和月彦的见面次数也并不频繁,一月两次那样,有时会被月彦带出去呆个一两天,即使这样,老师的角色也占了他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位置。像是盈满了期盼和希望,雅治的生活自从有了月彦才变得迫不及待起来,他有时觉得时间缓慢到难熬,有时又觉得过得太快了些。而雅治也不愧是月彦教出来的孩子,几乎要和他一个模子刻出来。他行走的步伐距离,他谈话时眼角眉梢的弧度,他吐字的腔调,所有都尽力的模仿着老师,直到这些刻入自然而成的习惯。只是雅治不太明白为什么家人们偶尔看他的眼神格外怪异。他跟着月彦上过列车,见过黑夜中唯美的樱花,花瓣扬扬飘落到他的头顶,他的老师会不动声色的抬手给他拂去。所以……“你爱我?”月彦在某一天,毫无预兆的语气怪异的说出这三个字。雅治觉得耳朵猛地轰鸣起来,他无师自通学会了撒谎,“爱,当然了,因为您是我尊敬的老师。”他疯狂转动的大脑告诉自己:语气要不急不慢,肢体神情要自然,“我至今为止的人生除了累和家人,也就只有您了。”但是月彦对他这句话没有反应。他双腿交叠坐在那里,曲肘抵着座椅把手,单手抚上脸颊,却从指缝中露出一双红的要滴血的眼睛。他轻轻锁起了眉头,于是眼底的阴影多了几分煞气。他看着雅治的目光比以往有了更多的审视,却似是兴奋似是不屑的咧开唇角。这个神情雅治没见过。但他发现,月彦在不面对人类时很少眨眼睛,他总会咄咄逼人的用视线紧盯住某人,那个时候,他周身的温和气息尽数敛起,散发出不可撼动不可轻薄的危险。所以……是生气了吗?是不是我……哪里露馅了?心思被老师看出来了?雅治面上如常,心里慌得不行。随后,他看到月彦放下手,下颚微抬,“真是荒谬。”“……”“不过,虽然你的妄想胆大包天,也并非蠢得不切实际。”雅治脸都白了,他现在竟然诡异的庆幸自己肤色能掩饰这点。月彦走到他的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像是又感到了几分满意,他轻挑起雅治的下巴,端详着他的脸,“也就人类会产生这种卑劣又无用的想法。”他的指甲忽然延长,手指一动划开了雅治的脖子,随后,月彦像是被烫到一般收回了手。他的眼睛惊怒般微微睁大了几分,“紫藤花……”雅治懵然的摸上自己脖子,果然有一汩温热的液体流出,但伤口不是很深,应该很快就能自己止血。月彦甩去指尖的血迹,冷哼了一声,轻轻打了个响指,鸣女的门瞬时出现在雅治的身后,月彦恢复了平日里给人的感觉,他露出一个虚假但又很真的微笑,“你先回去。”再然后,这段对话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他们的相处模式回到了从前。雅治纠结了两天,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又搞不懂老师的态度,最后试探性的问起了累,他们家人之间没有秘密,什么都可以说。“就是这样,月彦先生不小心把我的脖子弄伤了,是不是我太香了让你们忍不住口水了。”他一本正经的回顾了全程。累:“……”累:“虽然你真的很香……”他拉过雅治的手,“做得很好,雅治。”雅治闷声笑了几下,“为什么突然夸我啊。”“因为你很努力,也很谨慎,没有越界就好。”累轻轻点着手指,却避开了雅治关于月彦的真正的疑问,“去看晚霞吗?”“最近太阳落山得越来越早了。”“因为要秋天了。”雅治受了些惊吓,可能是因为月彦的眼神和受伤流血,白天忙时还感觉不出来什么,晚上却经常做噩梦,醒来后又记不清梦到了什么。他最后在魇梦的帮助下才撇去了阴影。雅治仍然没有放弃寻找珠世。他跟着月彦出入了一些商界场合,接触了些各领域人才,不知不觉有了自己的人脉。虽然,这些人都是同龄人,他们是各家族的继承人,由父亲带出来锻炼的,情况和雅治差不多。他们一样遵守礼仪,一样没有对雅治露出异样的眼光,但某些却是不服管教的纨绔,总会有些邪门的信息渠道。雅治一开始不觉有什么,直到同龄人伸手揽上了他的肩,他才恍然意识到……他好像有了朋友。朋友的定义没有亲人爱人那样条条框框,你和他聊得投机,可能就能成为朋友。身边的人来往越多,越能根据每个人的态度分辨出他对你的情谊深浅。最常在雅治身边晃悠的少年名叫志朗,是个比较不拘小节的人,因为家境富裕,深受宠爱,所以有一点儿无法无天,又碍于父亲的教导收敛着行为举止,总在两人独处时和雅治抱怨,“为什么我要穿这种繁琐的衣服啊,一点儿也没有和服舒适,我父亲因为和那些洋人经商,把我们全家的装修风格都换了,还勒令我不要弯腰驼背,否则衣服会皱。”志朗揪着领子嫌弃,“你倒好,穿得有模有样的,绷得跟条弦似的。”雅治第一次和这种人相处,只觉得有趣,“你偷偷换掉不就好了?”“不可以!被我父亲发现会罚我的,还要我学那些外语,我头都要大了。”他招呼雅治吃东西,慷慨的点了一桌子菜,继续道,“月彦先生好像没有教你外语,他有这个打算吗?你知道的,那话拗口到不行,我的舌头都在打结,说得不好还会被嘲笑口音。”“口音?我听他们的口音也不一样。”志朗吐了吐舌,“一群眼高于顶的家伙,他们口音不同就是地域区别,是特色,我们口音不同就是蹩脚,是献媚的土包子。”雅治心一紧,“那我要好好学一下,万一丢月彦先生的脸怎么办……”“你,你……”志朗颤抖的指着他,“你这家伙真无趣!”雅治眉头一挑,“无趣你缠着我做什么?”“不说这个了,不说了。”志朗摆着手,“你之前问我的那事,我打听到了。”他弯起眸,像个完成任务心满意足然后讨要夸奖的孩子,“不出名但是医术很好的医生,还是女性,她是不是叫珠世?”雅治捏着茶杯的手指一缩,矜持的点了点头,“我听朋友说,她只给一些特殊的病人医治,好像也不图钱财,一般也是由她自己寻找病人。”雅治心头一动,“她会藏在人群中,寻找病人吗?”“你这个说法好怪,她为什么要藏在人群中?”“没什么,很感谢你的帮助。”“这不算什么,你在月彦先生面前多给我说说好话就行了。”志朗笑道,“我父亲总要我和月彦先生打好关系,但我看到他就难受,他脸色苍白到好像马上就病死的模样”他的口无遮拦让雅治心中腾起了几分烦躁,他压低声音警告,“志朗,注意言辞。”“嚯,你黑下脸的时候和他还蛮像的。”志朗并不在意,“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了,抱歉,我有时候话不经过大脑,你了解我的,我也不是存心的。”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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