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沈山听说，傅康去世时，他的妻子经受不住失去丈夫的痛苦，也陪着傅康一起走了。

他还记得自己拒绝借钱给傅康后，傅康灰败的面容。

沈山心里隐隐感到歉疚。

如果能重来一次，他一定

“是你害死了我的父亲！”

傅西洲的怒斥，将沈山从回忆中唤醒。

沈山看着傅西洲，面上闪过一丝愧疚之意，“我很抱歉，当年拒绝借钱给你的父亲。”

他当时向傅康解释过自己不能借钱给他的原因，可傅康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失望地摇摇头，然后转身离去。

真虚伪啊！

傅西洲看着沈山令人作呕的脸，脑中回荡着母亲临死前嘴里呢喃着的话——

“如果沈山肯借钱给你爸爸就好了。”

“沈山这么有钱，如果他答应借钱给你爸爸，你爸爸就不会死了。”

他握紧了拳头，手上青筋暴起，“是，我故意接近沈知意。”

傅西洲怒极反笑，“我一点都不喜欢她。

如果不是为了复仇，她这样的女人，我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他上前几步，挑衅道：“沈山，沈总，你的女儿好像很爱我呢。

如果让她知道，她的父亲是一个杀人凶手，她的男朋友压根就没有爱过她，你觉得”

傅西洲刻意拉长了语调，意味深长道：“她的心，会不会很痛呢？”

“哐当。”

是玻璃杯摔到地上的声音。

那声音很近，很近。

傅西洲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发现。

刚刚那个声音，就像是他的错觉。

他死死地盯着沈山，终于看到沈山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意。

傅西洲冷笑一声，又继续道：“沈总，您先别急着心痛，现在心痛，还太早了。”

他说的话尖酸而又刻薄，“等到沈大小姐知道真相后，您再心痛。”

沈山沉默着，抿着唇，一言不发。

傅西洲知道，自己戳到了他的痛处，他冷笑一声，正想继续往他的痛处死死戳去时，听见他问，“你一点都不喜欢知意？”

“当然。”

傅西洲抑制住心里的异样，继续道：“我对沈大小姐的情意从未变过，由始至终，都是虚情假意。”

沈山的脸色苍白，傅西洲的话，就像一辆笨重的卡车，在他的心里碾来碾去。

他低下头，捂住胸口，缓了片刻，才抬起头。

沈山对上傅西洲那双通红的，饱含恨意的眼，冷声道：“你明明可以正大光明地向我复仇，可你却选择了利用我女儿的感情。”

纯洁无瑕的爱情，沾上了令人作呕的污渍。

“这样做，比较快。”

傅西洲看着沈山这副虚弱的样子，露出一个胜利的笑。

沈山对着门口喊了一声：“孙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