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打开电视机，某频道在重播一个系列纪录片，我被其中一幕吸引，一时间心潮涌动，难以平伏。

想到刚刚在周诺言那没有说出口的话，更是憋闷得慌，干脆拿起房里的电话，用内线拨过去。

等了好一会儿，他却不来接听。

我厌厌地挂机，歪着脑袋开始胡思乱想，我敢肯定他现在一定还没睡着，也许正在跟蒋恩爱通话。

可我不甘心，好不容易鼓足了劲要跟人家表白，怎么可以出师未捷身先死?拿起话机再拨过去，一次又一次，坚持不懈。

打到第六次，刚响了一声，他就接起来。

&ldo;周诺言你闭嘴，听我说。

&rdo;我听到他的呼吸声，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兀自说下去，&ldo;今天我本来应该搭下午三点半的飞机离开这里，如果那班飞机失事，可能我们从此就天人永隔了。

虽然这样的假设有些可笑，但没有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rdo;

周诺言了然：&ldo;你看到那个近十年来飞机失事的纪录片了?我也看了。

&rdo;

&ldo;对，看了，所以有些感触。

&rdo;

&ldo;我也是。

&rdo;他低低地说。

我忽然觉得委屈，那么煽情的东西他看了，可他却无动于衷，甚至他在跟另一个女人通电话。

&ldo;你有没有话要跟我说?&rdo;

他沉默了一下，说：&ldo;拆散你跟沈苏，我早有预谋，只是方法有很多，我选了最恶劣的一种。

&rdo;

&ldo;还有么?&rdo;

&ldo;我希望你回到我身边。

&rdo;

我的眼泪哗地涌出来，&ldo;你从没有说过喜欢我。

&rdo;

等了很久，我几乎要绝望了，才听到他慢慢地说：&ldo;碧玺，我不是喜欢你，我是想爱你。

&rdo;

我的眼泪流得更欢，谁知那个男人又接着说：&ldo;可是我至今不确定，如果我爱你，会不会到头来反而害了你。

&rdo;

我不能理解这话的涵义，但是我已经很满足，甚至不愿去追究他的深意。

&ldo;你试过爱我么?从什么时候开始?&rdo;

&ldo;不记得了，也许是四年前，也许更早。

&rdo;他的声音有些无力，像是伏着身体在说，&ldo;但我并没有去尝试。

&rdo;

我抱膝坐在床中央，那个牛皮信封安静地躺在身畔，我伸手覆在上面，仿佛这样就可以从中获取某种力量，&ldo;那，你要不要试试?&rdo;

我知道我说得很小声，但也很清晰。

等待的过程异常艰难，即便只是短短几分钟，在我看来也变得十分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