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几日,葛巢如法炮制在王家染坊行荡秽科仪,又伐走那引雷入体的丧木,高长松便张罗着将他家的旧匠人买下。以身份论,这群人投胎抽中下下签,在唐直接生了个贱籍。唐代有“良贱不婚”之说,这贱包含惰民、乐户、渔船、伴当、世仆、丐民等等,寻常匠人属士农工商之工,可王家的匠人都属“世仆”,算贱籍。他们的法律地位等同牛马,是不算人的。高长松接过公契,至此这五匠人便属他,高长松自然不会让他们住在高老庄,安排在染坊后院。这五人听后都不大肯,面带畏惧之色。高长松想后道:“院中作祟的萧氏女已被净尘大师超度了,不必担心,看这院内多敞亮。”闻“萧氏女”三字,匠人中年纪最大的顿时一抖,脸上的褶子越发深了,他是五人中最有威望的,其余人都看他,只见他向高长松深深拜下,也都照做了。高长松给唬了一跳,他平日里最常见的是拱手礼,哪见过这阵仗?赶紧将人扶起来了。买定匠人又缴租,这“千里之行始于足下2”的钟离与净尘相识于山野。却说净尘十六那年云游四方,自乌斯藏一路向东往长安去,路遇北仲山。此山周围有瘴气作天然屏障,山内也不知是被人摆了阵法还是为何,置身其中仿佛遇诸葛孔明的奇门遁甲,总难脱出。面对这一切净尘处之泰然,食山中野菜、浆果,饮那山泉水,囿于阵法之中却不忧戚于心,他听虫鸣鸟叫,观鱼在溪流中游动,落雨时端坐于洞穴中听雨打芭蕉的声响,如是过了近十日,观鱼时竟然看一人手持削尖的树杈丫,钉穿鱼腹部。净尘先一愣,随后双手合十口称阿弥陀佛,钟离见他如此,思索两秒,干脆将树杈举起来,似让净尘更清晰看见鱼的惨状,随后认真道:“你要吃吗?”净尘略有些苦恼,可他是个天然的,不懂得吐槽的人,于是他为难地对钟离说:“不、不必了。”钟离从善如流地收回鱼,他甚至有点如释重负,因不用跟净尘分鱼吃。之后几日,净尘每每跟钟离相见都在看他打野食,什么鱼、鸟雀、山猪、脱兔,但凡是这山中能吃的都给他吃了个遍。净尘是自己不杀生,却不会阻止他人食荤的人,只是他好奇:“我看施主几次都在打野食。”因频率太高想问一声。钟离却淡定道:“那是,因为我一直在吃。”说话时他正在用河泥包鸡烤了吃。哎,只可能他随身只带了盐巴,却未带其他香料。他道:“这北仲山上其他不说,野味倒鲜美得很,只要用盐抹一层便可食。”又毫无意识地邀请道,“法师要来一口吗?”净尘当然推拒了。这二人间最常见的对话竟然是“要来一口吗”“不了、不了”,也够绝的。又过几日二者齐力破阵下山,这本从来有去无回的北仲山便成了寻常之山。此事后二者分两路下山,本以为再也不可见,再撞上时乃是净尘渡化妖怪时引得那妖东逃西窜,竟撞上了不知从何来的钟离,被后者一口吞了。净尘豆豆眼:?倒是钟离见怪不怪地表示:“只是我修行的一门功法罢了,那妖物还能出来。”因他二者缘分颇深,便有所联系,净尘多写信,钟离收了便回,他好歹记得和尚不喝酒不食荤,于是常给他寄些香料。净尘:那个……我们僧人是不食五辛的……本次护送重宝路过乌斯藏,他便去见了净尘一面,这回送的是“据说释伽牟尼所创的咖喱”。又说这二字从泰米尔语解释意为“多种香料混合在一起”,还是他专从丝路上寻来的。他问胡商:“我要送一僧人吃食,送甚为好。”胡商极力推荐释伽牟尼创的咖喱。接到此理净尘又露出了常见的、不知该说些什么的困扰表情,后二者又匆匆话别。净尘自钟离来处去,扫荡不少邪祟,又思及对方所言“护宝是为防大妖窥伺”,便驿站传书,问对方所防大妖为何,不日便得到钟离言简意赅的信件,其言不出净尘预料。……“十二郎可听说过穷奇?”净尘问道。高长松这回精神了,这题他会,神采奕奕道:“可是四凶之一的穷奇?”净尘听后显然有些惊喜,笑颜纯净如孩童,高长松看了眼便觉被他的笑容闪到了,可恶,这佛光普照的感觉!净尘慢悠悠道:“不错,正是四凶之一,《山海经海内北经》有言:穷奇状如虎,有翼。又有奇书记载:西北有兽,其状似虎,有翼能飞,便剿食人,知人言语,闻人斗辄食直者,闻人忠信辄食其鼻,闻人恶逆不善辄杀兽往馈之,名曰穷奇。”他拽了两段文字后说起能人异士对穷奇之解,非人力所能应对,人间界的修士、法师只可驱赶穷奇,却无法剿灭。那九重天上的神明能否渡他不可知,可看在他是远古至今变存在的凶兽的份上,应是不会动手的。“穷奇最大的弊病便是那身瘴气,由他经过之地,邪秽丛生,想来这妖一路随唐船至今,又顺流而下往唐国去。”净尘道,“我听闻他在长安前大闹一番,又被众僧并道家师一同赶走,往北俱芦洲飞去。”高长松反应一秒,北俱芦洲?北俱芦洲是哪?哦,他是在西游记中的大唐啊,那是传说中妖魔丛生之地?那没事了。高长松反应很快:“也就是说,这镇上一应怪事皆是穷奇所害?”净尘点头:“理当如此。”高长松又听见耳边传来叮铃叮铃的任务提示,他先前未出发相关任务,却因净尘这番解说得到额外的奖励。系统还给其取了个洋气的名字,叫“暗影丛生之真相”。高长松看了一眼奖励点,竟有些动摇,哎,就算不入佛门也跟净尘大师搞好关系吧,多好一大师啊!……高长松回家时却碰见了跑腿,此人似是姓陈,也不清楚他在家中行几,众人见了也就称喊他一声陈大。陈大干的营生很不高明,他成日在驿站前徘徊,信差对乌斯藏了解不足,于是他收对方几个铜板,走街串巷给人送信。这份工若说有何好的,便是收了信的人家若高兴了就会给他打赏,积攒一番打赏可比跑腿挣的钱多,养自己一个全家不愁。他因此未去做正经营生,耶娘成日在家里长吁短叹。陈大见高长松先问好,又说这信是从乌斯藏更西北边来的,寄的人叫左居正。高长松一听左小道长,大惊,赶忙给陈大摸了几枚鸡蛋,就把人打发走了。陈大倒高兴,想这富户就是不同一般,提溜着鸡蛋跑了。本是高香兰接陈大的,高长松让她去找葛巢,一眨眼的工作,葛巢急匆匆跑出来,竟连冠都未戴正,高长松看他这狼狈模样,感叹真是师兄弟情深。葛巢:师弟是否又有奇遇?由葛巢展开信,一目十行看完后,二者都心情微妙。原来左居正与高长松分别后由不分东西南北瞎走,最后竟差点回唐的地界,然他想自己还有许多未尽之事,也不曾感到凡尘对他心有何磨练,决定往乌斯藏回。葛巢暗骂:呆子,直接回去也无事啊!可这一路上却见不少残秽,左居正忧心忡忡,唯恐是又逢妖魔出没之乱事,那未修养几年的百姓又要立刻投入征战中。高长松看后倒不觉得有何,他从净尘那听得太多,眼下几乎没有能吓住他的了。与他不同的是葛巢,只见他表情严肃,口中念念有词,似在盘算什么,最后等他消化完便对高长松道:“这确实不对劲,恐为天下大乱之先兆啊。”高长松想起净尘的话,嘴角微抽:不至于、不至于。眼见着他越说越离谱,高长松踟蹰过后喊葛巢附耳而来,葛巢本以为高长松会说什么,哪知道竟引出了净尘法师!他的眼神一下子犀利起来,钉在高长松身上,引得高长松说不出话来,只能讪笑。他甚至脚底抹油想跑了,却在一只脚踏门框外前听见幽幽的叹息声:”十二郎,你们何时私私相授了,我竟然不知。”高长松:。我不是!我没有!只听见葛巢幽怨道:“无论如何,有妖魔频生,尔等还是得护好自己,那雷符听说十二郎练得一般,不若我先将那雷木制成法器,送予你傍身。”高长松这还能不答应的?当即点头道好啊好啊,破费了之流。葛巢又叹口气,随即不知想了什么,又恢复以往之神采了。‘哎,就算是聊得来又如何,我可是给小师弟打法器的大师兄,难不成你能给小师弟做法器?’‘这一局,是我等胜了!’净尘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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