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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大厅里充满了嘈杂的议论声，预审法官俯身在罪犯的上方，记录着其非所愿的坦白。保罗&iddot;埃斯坦的父亲要扑向凶手。富热莱工程师发狂地叫喊。但是，马克西姆&iddot;蒂耶埃的朋友也许是全场最气愤的人。尤其是他们之中最年长最权威的阿尔弗雷德&iddot;奥瓦尔，破口大骂蒂耶埃。

&ldo;你真是个无耻之徒!你要我们相信这个倒楣鬼把钱还给我们，你把他打死了，然后抢走了钱。&rdo;

他把一沓钞票扔到马克西姆&iddot;蒂耶埃的头上。另外两个人也满腔怒火，气愤得把钱扔到地上用脚去踩。

局面又渐渐恢复了平静。人们把马克西姆&iddot;蒂耶埃带到另一个大厅，他几乎昏迷不醒，不住地呻吟。一位警探把七零八落的钞票收集起来，交给法官们。法官们请富热莱夫妇和保罗&iddot;埃斯坦的父亲回家去，并且称赞吉姆&iddot;巴尔内特洞若观火，向他道贺。

&ldo;这一切，&rdo;他说道，&ldo;包括马克西姆&iddot;蒂耶埃的昏倒，只不过是这场悲剧平庸普通的一面。那使悲剧具有特殊性的东西，使之显得神秘莫测的东西，其实只不过是一件社会新闻，而不是刑事案件本身。虽然这与我无关，但如果你们肯允许我……&rdo;

于是，吉姆&iddot;巴尔内特转身向着正在低声交谈的那三个朋友走过去，轻轻地拍拍奥瓦尔先生的肩膀。

&ldo;先生，您愿意我跟您说一句话吗?我相信您能够对这个还很不清楚的案件作某些说明。&rdo;

&ldo;关于什么?&rdo;阿尔弗雷德&iddot;奥瓦尔回答道。

&ldo;关于您和您的朋友扮演过的角色，先生。&rdo;

&ldo;我们没有扮演任何角色。&rdo;

&ldo;当然不是扮演积极的角色。然而，有某些矛盾解释不清，我只要向您指出来就够了。案发后第二天早上，你们声称这局牌赌最后三次都对你们有利，这使得你们可以翻本，决定你们可以平静地离开。然而，这个说法与事实完全不符。&rdo;

奥瓦尔先生摇了摇头，辩驳道：

&ldo;其中的确有误会。真相是最后玩了三次，我们只是输得更多。保罗&iddot;埃斯坦站了起来，马克西姆好像完全控制住了自己，跟着他到了圆形房间去吸一支香烟，而我们三个人留下来聊天。当他回来的时候，可能是七八分钟以后吧，他对我们说，保罗&iddot;埃斯坦从来没有把这局牌看得那么认真，这是一局模拟性的赌博，是在喝了香槟酒有了醉意的时候，闹着玩的，他坚持要把钱还给我们，但是有个条件：完全不让别人知道。如果以后有人提到这局赌牌的时候，就说结果被视作正好不输不赢，打了个平手。&rdo;

&ldo;你们竟然会接受这样的提议!没有任何动机的礼物!&rdo;巴尔内特大声说道，&ldo;而你们接受了这份礼物，却不谢谢保罗&iddot;埃斯坦!你们认为保罗&iddot;埃斯坦是个嗜赌如命之徒，却会对输赢无所谓，根本不利用他的好运气!竟然有这样似是而非的事情!&rdo;

&ldo;那时已是凌晨四点钟。我们头脑过分发热。马克西姆&iddot;蒂耶埃不给我们思考的时间。而且，我们为什么不相信他呢?既然我们不知道他已经打死了人并抢走了钱。&rdo;

&ldo;但是，第二天，你们已经知道保罗&iddot;埃斯坦被打死了。&rdo;

&ldo;是的，但是他也许是在我们离开以后才被打死的。这一点也不会改变他表达过的意愿。&rdo;

&ldo;你们一刻也没有怀疑马克西姆&iddot;蒂耶埃吗?&rdo;

&ldo;有什么权利怀疑?他是我们的人。他的父亲是我的老友，他一出世我就认识他。不，不，我们丝毫不怀疑。&rdo;

&ldo;你们就那么有把握?&rdo;

吉姆&iddot;巴尔内特语带讥诮地讲出这句话。阿尔弗雷德&iddot;奥瓦尔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傲慢地反驳道：

&ldo;您提的问题，先生，我觉得像是在审问。那么，我们在这里是什么身份?&rdo;

&ldo;从预审的角度来看，是证人。但是，依我看……&rdo;

&ldo;依您看呢?&rdo;

&ldo;我就来给您解释，先生。&rdo;

巴尔内特说道，发声平稳用词准确：

&ldo;整个案件其实由你们对他的信任的心理因素所支配。从物质上讲，犯罪只能从外部或从内部实施。然而，调查突然转向外部，原因是人们先验地不怀疑令人尊敬、素有廉洁美誉的四个人，他们是富甲一方的工厂主，荣获过勋章，好名声无可指摘。如果你们当中的一个，比如说马克西姆&iddot;蒂耶埃独自和保罗&iddot;埃斯坦玩一局双人赌牌，人们就必定怀疑他。但是，你们是四个人一起玩，于是马克西姆&iddot;蒂耶埃因三个朋友的沉默而暂时得救。人们根本想象不出，像你们这样三个重要人物会是同谋。然而这就是事实，是我立即预感到的事实。&rdo;

阿尔弗雷德&iddot;奥瓦尔大为震惊。

&ldo;但是，您疯了，先生!说我们是凶杀的同谋?&rdo;

&ldo;噢!我没有发疯。当然你们不是同谋凶杀。你们显然不知道他跟着保罗&iddot;埃斯坦到圆形房间里，将会做什么事。但是，你们知道他到那里去时，怀着特殊的心态。而当他从那里回来，你们就知道了那里发生了意外的事。&rdo;

&ldo;我们一无所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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