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陷入了思索。荒殿一之前和chesed谈话的时候,就有说过,想知道这个空间是不是在在之前那个世界的管控范围之外,海塞德可能察觉到他有点想钻世界bug的意思,所以他后来又说,其实更想知道自己在这里,世界屏障对他的影响会不会被削弱。他奇怪的想:chesed……竟然没有察觉到,他这实际上,只是把同一件事换了种说法吗?毕竟,屏障都被削弱了,那不就等同于那个世界,开始有点管不到这个异次元空间了。说到底,这不就是一个意思嘛。如果是他认识的那个海塞德,估计当下就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了。还是说,海塞德当时思绪太过纷杂,被其他的事情分散了太多注意力,才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呢?一边想,一边去找了下车上维持运行的设备,找到之后,他又去找了海塞德。“做我的助手吧,海塞德,我最近换了个研究方向。”荒殿一兴致勃勃地对他发出邀请。扭曲什么的,他不愿意帮他。这个总可以了吧。该说不说,在搞学术这方面,海塞德也是个现成的大佬啊!海塞德愣了愣,没想到他会提出这种要求,有点迟疑的点头:“当然可以了。”或许是他的错觉。他明显感觉说完这句话之后,这位主管整个人都对他亲切了不少了。意料之外地,好接近?另一边,执意要前往后面的车厢的不笑佛两人,终于车厢门,影影绰绰地看到了他人的影子。不笑佛按耐不住激动,眼前的车门缓缓打开,他深吸了一口气,露出许久不曾流露出的笑意。忽然,笑容僵在了脸上。(“后面那些车厢,不适合你们。”)那个人的话出现在耳边。现在,他总算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这么说了。w公司没有什么,比这扇门之后的状况更适合用来形容地狱二字。到处都是血和人体组织,但是比那更可怕的是车厢之内还在动的生物。他们在厮杀。尽管血肉模糊,也不会让人把他们错认成别的东西,这些肉块就是人类。他看到了,有人剖开了自己的身体,扯出了肠子,把它们缠绕在脖子上,勒紧。无论他们做什么都不会死。这简直就是一群怪物。议员吐得昏天黑地,抬起头时,和一个“玩家”来了个脸贴脸,议员青着脸,双腿发抖的滚到一边,没忍住又吐了。“那……那是什么……”不笑佛颤抖着想到了发疯的佐佐木义雄,眼前的场景何其熟悉,简直就是佐佐木的行为过分了一百倍的版本,他现在甚至觉得,只是把自己的脖子撞断了的佐佐木,对自己不要太好。因为这些人竟然……不笑佛脸色青青紫紫。他已经吐无可吐了。“他们,都是被这里逼疯的人啊。”不笑佛痛苦的说出这句话。他不知道这些人已经在这个该死的鬼地方待了多久,而他自己又能坚持多久呢?见识了这样的场面,他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去找他!去找到那个人!只有那个人,可以终结这些痛苦!他爬起来,顾不得其他,仓皇的往来时的方向跑。只想把那些恐怖的东西全甩在身后。实验间隙看了眼监控的海塞德忍不住想:“错过了上次的机会,想要让主管再想起他们,估计怎么也得是几百年后了。”对他来说这些议员完全不值得注意,反而是后面那些车厢里的,被本杰明丢过来的地下组织的成员令他有些意外。其实玩家远比想象的坚强。他们不会动不动就发狂。游戏嘛,就算发生点超出理解的事,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不过,相对的,他们有着远超常人的探索之心。在游戏里,抛弃平日的谨慎,多尝试总是不会错的。“拜托,谁会把游戏过得和现实一样无趣呢?”玩家总是这么说。尤其,现在游戏出现了一些故障,让玩家老老实实的等着程序员修好bug,那不如直接让他们删号来得快。因此,尽管玩家们所在的车厢是血腥了那么点,这也不能表示他们陷入了某种精神失常的状态。他们仍然处在探索和尝试的阶段,只是手段不是游戏内的npc们能理解的罢了。真正的转变发生在车上的数月之后。当时正在进行试验的荒殿一,偶然听到海塞德不解的声音:“那些组织的成员出乎意料的保持了长久的理智,我以为他们很快就会受不了来着。结果就在他们的表现让我以为,他们会再坚持得更久一些时,他们又毫无征兆的疯了。”荒殿一百忙之中抽空回答了自己的临时助手:“时间的意义不在于它向前流逝了多少,而在于你的大脑感知到了多少。”他举了个好理解的例子。“对于那些痴迷游戏的玩家来说,打游戏时根本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回过神来才发现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但如果他们意识到现在不是游戏而是现实,每分每秒都是煎熬。时间被拉得无限长,人的忍耐度也会跟着降低。”那些被拉去隔离治疗的玩家,不是因为崩溃,而是因为焦虑引发的情绪问题。极度的焦虑催生出了暴力行为。他们施加于己身的,从一开始普通的“探索行为”,转变成了纯粹的情绪宣泄。海塞德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或者应该说,他没想到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的主管,很普通的能理解“感知的时间被人为放缓,是件能把人逼疯的事”。这副即便能够理解,也完全不当回事,一点做点什么补救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全然放任自流的态度,和艾因简直如出一辙。他看起来很想问些什么,最终却放弃了。有些话并不适合放在现在这个时机说。海塞德思索着道:“也就是说,他们在此之前维持了理智,是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把列车上发生的事当成现实,他们以为自己在做梦?结果现在醒了,心理防线瞬间崩溃了吗?比预想中的要脆弱了不少呢。”荒殿一:“差不多吧。”海塞德语气轻松的问:“我很好奇,主管在什么事上会觉得时间很难熬?”荒殿一干脆的答道:“基本没有那种时候。”他的回答总是出乎海塞德的预料。海塞德看着他熟练的进行着实验的动作,感觉自己明白了他会这么说的原因。他竟然……在做着完全不感兴趣的事的时候,也能保持着吓人的专注。太过专注,以至于他对外界的一切都显得漫不经心,包括时间。在海塞德再次开口前,荒殿一冷冷的盯着他:“再打扰我,就把你丢出去。”他请他来是干活的,结果他在这摸鱼?海塞德快速应道:“抱歉。”……车上的第三十年,最后坚守的玩家彻底丧失了理智。第四批被游戏系统拉走治疗,被诊断为精神正常可以回归游戏的玩家,在回到车上的一秒后,就遗憾的被系统拉走回炉重造了。缺乏保障性措施的议员,加入了靠着疼痛感受生命重量的大军之中,拖着破破烂烂的身体游走在车厢之中,不断的呼唤着一个绝对不会回应他的人。……车上的第一百年。荒殿一在空间技术上取得了重大突破,获得了新的实验成果,他制作出了第一个真正的空间跃迁装置,可以一个人安全使用,跨越不同的次元,这种堪称神级装备的东西。然而就在当晚,他的实验室就受到严重损毁,摧毁了他长久以来的实验成果。第二天,他看着闯入实验室,把这里搅得一团糟的“乘客”,礼貌的把“乘客”请了出去。这已经是他开始进行空间跃迁技术的研究以来,出现的第三十二起事故。有的时候是实验数据丢失,有的时候是单纯的设备故障,有的时候,是他死活找不出源头的实验结果与预期不符,总之,各种各样的状况,任谁看,他都是倒霉到令人发指。但他本人心态倒是很平稳。海塞德以为这次也和之前一样,上前安慰:“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会帮你把它们一一复原。”荒殿一在沉默过后,拎起一旁的板凳,掂量了一下,还行,挺趁手的。在海塞德惊讶的表情中,他砸毁了整个实验室。他生气了,但又没有表现出多少失控的情绪。海塞德看着一脸平静的放下板凳,坐在一片废墟之中的荒殿一问:“您冷静下来了吗?那我们继续吧。”“海塞德。”荒殿一叫着他的名字,感觉自己一生的耐心都要在这里耗尽了。他对五级员工都没这么耐心过,但是部长是不一样的,五级员工再珍贵,他也可以拥有很多个,可部长只有一个。即使这个海塞德,可能并不是他认识的那一个。但就凭这张脸,他还是愿意再多给点包容。“我是l公司的主管,起码在你以我的部长的身份,出现在我身边的这段时间里,你属于公司,而公司现在属于我。所以,你也属于我。主人对家猫总是有一定的包容性,生气也舍不得下狠手,但你总是这样捣乱,我也会很困扰。”即使成果被毁,知识却是储存在大脑里的,他完全可以再做一个,但怎么说呢,对荒殿一来说,海塞德就像是在他快要搭好的多米诺塔中碰歪了一个。对他来说,这个时候唯一的选择,就是直接推翻整个多米诺塔。强迫症真的受不了这个。海塞德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我还以为您会一直装做不知道。抱歉,我本意并不是要惹怒你。”荒殿一:“我知道,你怕我借着这个机会离开这个世界。”海塞德:“如果给你个机会,你会毫不犹豫的抛下这里的一切,对吧?”他平静的语气里,透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绝望。其实他们心里都知道答案。他会丢下这里的一切离开,回到“他们”的身边。海塞德漫不经心的想。他只是没想到荒殿一会直接瞄准了w公司手里握着的空间跃迁技术,更可怕的是,他根本没意识到这里确实是世界的漏洞。不然他和本杰明都会拼尽全力阻止他登上warp列车。在此之前他和本杰明商量了很多,唯独没想到还有这种走向,导致实验中期发现不妙的他只能硬拖。结果,完全把人惹毛了。那也是当然的吧。海塞德等待着对方的宣判。“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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