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托起风廷坚的肩背,轻声唤道:&ldo;师父。&rdo;
风廷坚的眼睑动了动,缓缓睁开疲惫的眼睛,然而这个动作并没有意义,他的眼中仍然只有一片空虚的黑暗。
他的手抬到半空,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四处摸索,口中喃喃道:&ldo;百羽,百羽‐‐&rdo;
&ldo;百羽她……她没受伤。&rdo;任兰回答。她瞥了一眼身边昏迷不醒的女孩儿,强迫自己咽下声音中的哽咽。
风廷坚的嘴唇翕动,苍白的手指缓缓垂落,用细若游丝的声音道:&ldo;阿兰,是师父太糊涂,师父对不住你。&rdo;
听了这番话,任兰终于泣不成声:&ldo;不,是我的错,是我没能为师父分忧解难,才将师父逼到如此境地,是我太没用了……&rdo;
风廷坚转而握住任兰的手,他的五指已使不出力气,只能徒劳地搭在她的指尖:&ldo;你是个很好的弟子,只不过遇到了一个失败的师父,其实我早就明白……我的师兄,师妹,他们都比我优秀得多。可他们……一个葬身火海,一个曝尸城门……九年来,我反复追问神明,为何他们带走的不是我……若是我能代替他们……死在九年前,该有多好……&rdo;
任兰拼命摇头,眼泪不争气地洒满衣襟:&ldo;怎么会呢,您为族人付出了这么多,这九年来,若是没有您的保护,我们的家园早就分崩离析……&rdo;
风廷坚的眉眼渐渐舒展开,仿佛在无边的痛苦中找到一丝宽慰,他的五指终于收拢,握住任兰的手,喃喃道:&ldo;往后,羽山族就交给你和启明了。&rdo;
&ldo;师父,师父你不要走……&rdo;
&ldo;抱歉了,师父已经太累,已经撑不住了,&rdo;他微微抬起头,仿佛在用一双盲眼眺望头顶的天空,&ldo;好好照顾百羽……我的师兄曾经说过,希望她能飞得又高又远,清风为翼,扶摇直上,自由自在,无拘无束……&rdo;
任兰怔住了,终于明白&lso;扶摇清风&rso;这个名字的来由,简单的四个字中承载了多少希冀,多少企盼,无奈稚嫩的羽翼终究难承重负,陨落在看不见的牢笼中。
山峦尽头,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
夜将尽,梦将碎,人将逝。
在一片寂静之中,突然响起一声长长的啼鸣。
任兰茫然地抬起头,一双洁白的羽翼掠过她的视野,她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ldo;那是……玄鸟?&rdo;
墨蓝色的天空下,一双羽翼近乎透明,三条尾羽扫过云端,拖出一条斑驳的轨迹,好似阳光残留的碎片。
玄鸟盘旋着划过头顶,留下一声高亢而又空灵的啼鸣。
仿佛在哀悼,仿佛在悲泣,仿佛在缅怀旧日的余晖。
仿佛在祈祷,仿佛在企盼,仿佛在讴歌明朝的熹光。
风廷坚最后一次睁大眼睛,他虽然看不见,但他感觉得到,那声音好似一阵清风,温柔地拂过他的眼睑。
他的嘴唇翕动,缓缓道:&ldo;神啊,尽管惩罚我吧,但请你原谅她,继续……保佑她……&rdo;
玄鸟没有回答,它只是舒展羽翼,渐行渐远,身影消失在天空的尽头。
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神明仍旧不言,只是缄默地注视着人间的悲喜。
风廷坚轻轻吐出一声叹息,疲惫的双眼终于阖上,再也没有睁开。
第63章魂魄长留(七)
在灵泉谷的天空尚未变成囚笼之前,甘沂河上曾有一座桥。
曾几何时,有三个年轻人在桥边辞别。
岳长松,风廷坚,姜云。
他们三人师出同门,在这片壮美安宁的山谷中一起长大,一起学医,一起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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