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正秋追问道:&ldo;既然是倪老爷留下的,为什么燕儿他不知道密文?&rdo;
倪夫人只是摇头:&ldo;他爹走得突然,这箱子也是后来收拾东西时才找到的,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还留着这个东西……&rdo;
卢正秋又问:&ldo;这里面装了什么,你也不知道?&rdo;
倪夫人迟疑片刻,道:&ldo;我想是我与他当年办喜宴时置办的一套金银首饰,这些年他向来很爱惜旧物,既然家中没有寻到,一定是锁在匣子里了。&rdo;
&ldo;原来如此……&rdo;卢正秋沉吟。
倪夫人见他不再说话,便急匆匆地辩解道:&ldo;我真的不知道匣子上有这么危险的机关,不然我绝不会将它留在家中,一定会丢得远远的……我没想到燕儿他会……他会……&rdo;
她的声音愈发细弱,直到井三郎在她肩上轻拍,将她往怀里揽,口中道:&ldo;不是你的错,我也有不对,我本该看好燕儿的……&rdo;
陈捕头细细审度两人神情,没有瞧出什么破绽,看起来,他们不过是一双惊慌失措的可怜夫妇罢了。
他转而问:&ldo;二位是如何发现倪燕出事的?&rdo;
井三郎道:&ldo;当时我们都不在家中,是阿婆首先发觉,才去通报我们的。&rdo;
&ldo;是我,是我……&rdo;阿婆顺着他的话应道。她是倪家的下人,侍奉倪夫妇许多年了,她上了年纪,肩背佝偻、头发花白,讲起话来也磕磕绊绊:&ldo;大约半个时辰前,我在院子里洒扫,听到书房传来一阵骚动,我从窗子口瞧见少爷的身子忽然倒下去,赶紧推门进来,就看见他已倒在地上。&rdo;
陈捕头耐心地等她说完,又问:&ldo;当时只有你一人看见?&rdo;
&ldo;是,那时院子里只有我一个人,&rdo;阿婆先是肯定,忽然露出慌张的神色:&ldo;大人,我说的都是真话,我绝没有加害少爷的意思,倪夫人对我有恩,我这把老骨头,绝不会做出那般伤天害理的事。&rdo;
一旁的倪夫人也不住地附和:&ldo;是的,阿婆绝不会的……&rdo;
陈捕头叹了口气,看来这位婆婆已是倪家院子里仅剩的家仆,若非为了尽忠,的确不该留在这赤贫如洗的家中。
他暂且收起心中的疑虑,转而宽慰她道:&ldo;放心,我们并未质疑你的话,请你接着说下去。&rdo;
阿婆猫着腰咳了几声,又说:&ldo;后来我便将老爷和夫人喊回来,邻里也被惊动了,我们到了这房间,瞧见少爷的脸色发青,谁也不敢妄动,便叫人去报官了。&rdo;
&ldo;只有这些?&rdo;
&ldo;只有这些……&rdo;
陈捕头埋头思虑一阵,并未在三人的话中找出矛盾之处,或许真相确实如他们所说,倪燕的死是一场意外,他年少贪财,一时糊涂,却时运不济,偏偏中了亡父为外人而设的毒。
这时,他身边的青年忽然提声道:&ldo;恐怕事实不止如此吧?&rdo;
陈捕头露出讶色:&ldo;卢大夫的意思是?&rdo;
卢冬青板着脸,转向陈捕头身后的三个衙差:&ldo;三位还知道什么内情,事到如今,都坦白出来吧。&rdo;
三人纷纷怔住,为首的那个摇头道:&ldo;我们不知道什么内情。&rdo;
&ldo;不知道?&rdo;卢冬青冷笑一声道:&rdo;那三位倒是说说,燕儿身上的伤怎么来的。&rdo;
目睹友人惨死后,青年已全无往日的和善,怒意溢于言表,投向三人的视线犹如利剑一般。
&ldo;伤?&rdo;陈捕头更加诧异。
&ldo;不错,&rdo;卢冬青点头道:&ldo;倪燕今日返家之前,刚刚去过我的药铺,我为了处理身上的鞭伤,陈捕头不妨亲自看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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