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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福泽喻吉于心不忍开口打断：“女士，请问您夜晚将我们引来有什么事情要通知吗？”八尺样却没有理会他，再次用伞尖戳了戳三花猫的尾巴。“如果觉得用猫的形态就可以躲避掉一切的话，我可以让你永远保持在这个形态。”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响起。“喵~”这声猫叫像极了一声悠长的叹息。还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八尺样足下一点就跳到更远一点的地方去了，留下的两人被烟雾糊了一脸。“啊呀，真是久违了，我的弟子们。”穿着讲究的年老绅士从烟雾中走出，和猫咪形态时的可爱粘人完全不同。但福泽喻吉脑海里全是自家老师在猫咪形态时做过的事情，像什么骗自家部员手里的小鱼干，躺在楼下咖啡店女招待的裙子上休息什么的。……感觉夏目老师原本英明神武的形象要一去不复返了啊！“夏目漱石。”八尺样丝毫没有想要给师徒叙旧的时间，冷冰冰地打断了他们。实际上晚上这次师徒的久别重逢不是日轮真一策划的，从系统那里他得知了许多这个世界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但其中一部分已经因为城市意识这个突然出现的群体产生的蝴蝶效应从而和谐掉了，有一部分则被各个城市分体紧密注视着，毕竟世界大变样，也许时间线也就变化了。另外剩下的一部分则是，因为视角问题，日轮真一所无法顾忌到的一些事情了。比如龙头战争！一场由外来者留下的财产引发的战争。站在上帝视角的日轮真一早就知道了其中的主谋者是谁了，但由于是外来者的缘故，对此横滨也不能探究得十分清楚。但是越是接近原著那个时间点，横滨就变得越是暴躁，以至于日轮真一不得不时长登上八尺样的号过来视察。直到今天，一只三花猫出现在八尺样面前。“政治方面的博弈上，属于横滨的一方落败，所以这几天横滨会过来一个很特殊的人。”已经退出政治舞台的顾问只能带来这个不太好的通知。曾经也是神采奕奕活跃在政治舞台的中心人物，头发大把花白之后却只能靠培育弟子来构建一个相对稳定的城市，无论生理还是心里都已经老了的夏目漱石半躬着腰对着眼前的城市意识倒了声抱歉。然而面前的女士沉默了很久，安静地让夏目漱石一度以为自己已经被抛下。虽然久了一点，但上方还是传来了声音，一如情报里描述地那样，是这个城市受过创伤的痕迹。“你不必向我道歉，你已经为我这座并不是你家乡的城市尽力了。”一瞬间，夏目漱石眼睛有些酸涩，年轻时的奋斗和年老之后的潜伏的辛苦在得到城市本身承认后都不算什么了。在老人直起身后，八尺样话风一转：“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认同你的三刻构想。”“我知道，这并不是最好的办法。”夏目漱石并不介意被否定，“但在没有绝对的外力干涉下，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有用的办法了。”这次八尺样没有反驳，其实无论是三刻构想也好，还是森鸥外也好，都不是八尺样真心厌恶的，她所不平的，仅仅是自己一直在作为国家的弃子。一开始作为战争的赔偿成为租界，再后来是作为战后遗留问题的放逐地，所以这次呢？为了成就一个超越者，献祭上一个城市也没有关系了吗？面对低气压的横滨，夏目漱石十分有眼色地奉上两个姑且能派上用场的徒弟。师长形象什么的都放一边去，夏目漱石是真的不想像自己的弟子森鸥外那样被自己的城市意识讨厌。于是乎他和八尺样一起叫来了两个弟子，商讨如何应付白麒麟涩泽龙彦。两个徒弟处理事情虽然不能做到十全十美，但经过这么多年的打磨，已经算得上各方面都十分可靠的人了，所以夏目漱石十分自信地向八尺样引介了他们。然而……“八尺大人会在涩泽龙彦进来的那一瞬间开启结界，我和兰波会负责把他揍上一顿。最后的收尾工作武装侦探社负责解决政府那边的人，而港口黑手党负责准备沉海用的水泥，以上。”因为不擅长交涉，八尺样把这项工作交给了目前的横滨自卫队队长魏尔伦。夏目漱石：“……”两个弟子：“……”明明是横滨最大极道组织首领的森鸥外此时显得格外没有牌面，在老师的眼神示意下试图劝说：“夫人，或许我们可以考虑一下别的什么方式。”并不打算考虑其他方法，并且不想和森鸥外说多余的话的八尺样别开了脸。作为忠诚的员工，魏尔伦很贴心地反过来劝说森鸥外：“据我了解，涩泽龙彦带来的钱，大概有一百亿那么多吧，听太宰君说，港口黑手党最近的财政情况……”“没问题夫人！沉海这种事情就交给我们来吧！港口黑手党竭诚为您服务。”森鸥外的表情相当诚恳。然后他就遭到了来自老师的亲切关照实心的手杖狠狠地扎在了他的脚上，趁着这个让他丢尽颜面的弟子吃痛，夏目漱石示意让另一个靠谱的弟子上去交谈。不过玩笑到此结束。金发蓝眼的外来人此时是在场唯一可以代表横滨的存在，收敛了放松姿态的他，其实是充满压迫感的：“就算八尺大人不出面，我也有信心解决掉白麒麟。所以我们这次需要商讨的事情，是某只躲在暗处怂恿白麒麟来横滨的老鼠。”“一个俄罗斯人。”横滨这个饱经风霜的地方没有几家养老院，却是有很多家孤儿院。那些地方寄宿着因为各式各样原因成为孤儿的孩子，如果遇上好一点的院长还好，至少政府和一些社会人士的善款可以保证这些孩子最低限度的生活，如果遇上不善的管理者，在横滨这样的城市，孤儿也可以作为一种资源。这就是为什么横滨有那么多不愿意去孤儿院的流浪儿。不过在周围居民的眼中，这家孤儿院的风评是很不错了的，比起那些靠着孤儿赚钱的人，这里的院长仁慈而友善，生活在孤儿院里的孩子都干干净净的，脸颊也很红润，只是看一眼就能清楚，一定是有被好好照顾的孩子。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风评，芥川龙之介才会过来查看情况的。芥川龙之介和芥川银是横滨最常见的孤儿了，但和那些靠着小偷小摸活下去的流浪儿不太一样，芥川龙之介拥有着异能力。拥有异能力代表着他可以轻松在流浪儿里获得食物，并且保护自己和妹妹的安全。即使是加入极道组织，拥有异能力也会让他更具有优势。但芥川龙之介不想那么做，如果是他一个人就算了，但小银不能这样。但好在，因为异能力，两个孩子在混乱的横滨里互相扶持着还能活下去。这样的生活止步于几天前，突发的流感在普通人那里只是不痛不痒的小病而已，但对于缺少药物和治疗的孤儿们来说，可以是要了他们性命的绝症。流感引发高热，继而引发肺炎。等到有钱去看黑医的时候，躲开妹妹的芥川龙之介知晓了自己身体的状况。虽然还能治好，但需要的药物绝对不是他们这种孤儿能够买得起的。可如果不治疗的话，身体会进一步垮掉。思考了好几天，出去寻找食物的时候，听到了有一所对孤儿还不错的孤儿院。芥川龙之介不是那种道听途说就就能决定把妹妹送过去的人，那家孤儿院安全与否，必须要经过他的亲自鉴定。就这样做了决定，芥川龙之介打算在晚上潜入这所孤儿院。和平常的孤儿院一样，孩子们被统一地安置在一起吃饭睡觉。工作人员把一个个孩子带到卧室去后，自己也要回到房间休息去了。一切都很正常，芥川龙之介躲在房梁上注视着一切，看着工作人员一个个走进自己的房间，除了一个人……孤儿院的院长留着整齐的妹妹头，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眯成一条缝，是被很多人认可的大善人。他没有回房间，而且去了厨房，拿了一份已经冷掉的晚饭。他要做什么？芥川龙之介跟了上去。隐藏在孤儿院里的密道，阴暗又潮湿。即使有着异能力，大人和小孩的力量对比也是悬殊的。芥川龙之介只能维持着距离跟在后面。最后躲在在一墙之隔的门后面，只能通过底下的一点缝隙看到一点里面的情况。一双穿着半旧皮鞋的脚，这明显是院长的。而另一双，稚嫩的小脚，上面满是斑驳的痕迹，尤其是右脚的脚腕上，扣着金属的脚镣。芥川龙之介趴在门上，试图获取更多的信息，他听见那个总是带着笑意对待其他孩子的院长，把餐盘的声音，然后用着毫无起伏的平淡音调：“想要吃晚饭的话，”“那就用钉子钉你的脚吧。”仿佛有电流通过芥川龙之介的脑子，在贫民窟里，人情是很淡漠的，为了抢夺救命的食物什么都做得出来。但即便如此，芥川龙之介还是第一次听到把施虐做的如此理所当然的，平静地好似里面不是一个十岁多的孩子。如果小银被这么对待，光是设想了一下这样的可能，芥川龙之介就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想要冲进去。当然，他没有成功，不是由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而是因为有人在后面勾住了他的衣服。贫民窟里长大的孩子再是激警不过，然而没有呼吸声，也没有脚步声，只是在被勾住的时候，从背脊传来丝丝的凉意。芥川龙之介震惊得无以复加的同时罗生门瞬间发动，漆黑的布料幻化出的幼兽张开吞噬的口，却在咬下的那一刻被寸寸凝结成冰塑。像是小孩与大人之间无意义的玩闹，芥川龙之介发现自己是被一把洋伞勾住衣服提起来的，现在他被一只修长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提了起来。一个高大得过分了的女人，芥川龙之介本应该挣扎，但女人竖起一根手指横在唇间示意他安静。日轮真一还是第一次见到芥川龙之介，原本的时间线里，他和中岛敦见面的时间还有好多年，现在的蝴蝶效应居然让两个宿敌一样的世界之子提前这么久见面了吗？“他生病了，不想成为妹妹的负担，恰好这家孤儿院的‘风评’还不错。”横滨言简意赅地解释了来龙去脉。日轮真一却是不知道横滨也有关注这个，毕竟八尺样的人设，决定了她更关心港口黑手党、武装侦探社甚至是异能特务科这样绝对城市命脉的组织。“只是现在清闲了一点，有时间看看这座城市了。”横滨不紧不慢地说，“魏尔伦和兰波，很好用。”“毕竟这个世界最强的几名超越者嘛。”虽然再强，也注定会被世界之子打败，但只要不直面那些角色，别的政府费劲心血培养出来的超越者简直是全能型人才。日轮真一很乐意横滨能多留几个这样的人才，所以他决定把幼年版的芥川龙之介也带回家，反正有魏尔伦在，也不需要八尺样来养小孩。高大的鬼怪并没有抱小孩的经验，只是用一只手托着不让龙之介掉下来而已，好在他没有反抗更没有出声，所以在推门进去的时候，院长还震惊有人过来了。日轮真一并不想和虐待孩子的人多废话，然而在震惊过后，男人突然镇定下来，努力维持着严肃的脸：“这不是约定好的时间，你提前到了。”这是，把八尺样误认成谁了？作为孤儿院的院长，男人自认为是合格的，这个社会残酷无比，孩子们要想生存下去，需要适应这残酷的社会。所以他会时不时地把社会的阴暗表露在孩子面前，比起在外面死掉，先在院长的庇护下学会这些不好吗？然而更让他忧心的是，一个不太寻常的孩子。人类是趋同的，异类会被排斥，这个孩子以后一定会更加的辛苦，所以自己要加倍地训练他，适应更多的痛楚，对他人的冷漠与残酷也要做到适应。他很努力地在帮助他了，但男人知道，最好的帮助就是让男孩拜托注定成为异类残酷的命运。于是带着毛绒帽子的外国人找来的时候，他立马就答应了。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扭曲的普通人而已，却没想到居然有意味之喜。“别让孩子看到这些。”横滨适时提醒。以芥川龙之介的生活经历，更残忍的画面都不知道看了多少，但日轮真一选择尊重横滨的意见，高大的女士轻轻地把人放在地面上，然后指了指蜷缩在角落的中岛敦，芥川龙之介立马会意，带着中岛敦跑了出去。“你这是要干嘛？”男人慌了，伸手去阻挡，然而手在伸出去的那一刻便结满冰霜，皮肉马上就因为极低的温度变得苍白青紫。结界无声构建起来，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在这个狭窄的空间回荡：“现在，关于那个俄罗斯人的消息，你最好一点不落地讲出来。”拷问并不是八尺样的特长，但来自法国的超越者却是精于此道，既然这位院长喜欢残酷的教育，那就让他自己好好体验一下吧。兰堂由于吸食了八尺样的妖力，自然算是鬼怪的眷属，而魏尔伦也是和鬼怪签订过契约的下属，通知他们过来带走院长，顺便再解决一下这所孤儿院的事情后，八尺样走了出去。原本以为芥川龙之介会带着中岛敦有多远跑多远，但走出来后，一个白毛一个黑白毛齐齐地从楼梯口探出了脑袋。“笨蛋，都叫你躲起来不要偷看的！”“可是，你不也在看吗？”一大一小两个团子窃窃私语着，直到高大的鬼怪走了上来，具有压迫里的身高的投影直接把两个小不点笼罩进去了。虽然自己没有被怎么对待过，但贫民窟出来的警惕还是让芥川龙之介僵着一张脸护在中岛敦身前，明明自己的处世原则是明哲保身，芥川龙之介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为才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牺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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