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悠悠地晃了过去，心里想着当初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犊子想出来的，要把我们都葬在那半山坳里。

看着这上坡的路，我知道兽医的担心不无道理。

茉莉已来到我们的坟前，从篮子里拿出了三柱香，点燃后，再一一插好。

然后，只见她双手合十，默默地在祈祷着什么。

&ldo;团座啊，你快走近点，去听听吧。

听听活人有什么话想告诉你嘀。

&rdo;兽医和死胖子不知何时已跟了上来。

&ldo;就是，就是。

不听是罪过的，罪过的。

&rdo;死胖子连忙附和到。

我向这俩个货，一人瞪了一个&ldo;多管闲事&rdo;的白眼，但还是走了过去。

我站在我的那块碑前，站在茉莉的对面，离她已是很近，我已有很长的时间没有那么近的看着她了。

时间长到我以为是一个世纪，时间久到已然隔世。

第21章

（一）

茉莉的祷告好像已经结束了，她开始了对死者的倾诉。

&ldo;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你的样子。

&rdo;她一只手轻抚着那块石碑，眼神却游离在远方。

&ldo;那还是两年多前的事了，那时我刚在禅达安了家。

&rdo;她的声音略低了下来，我也回想起了第一次见她时的情景。

&ldo;我只记得其他几个弟兄们都开着半荤半素的玩笑，闹着要我敬酒，只有你一直都是那么彬彬有礼的，你有一双这世上最明亮的眼睛。

你身上有着那么一点特别的东西，和周围的人是那么不同。

那天，我就记住了你的名字，你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我喜欢你的名字。

&rdo;

&ldo;后来就听说你们都上了缅甸前线，战局越来越紧张，远征军的撤退变成了溃败，而日本人就紧跟着这溃败，快要打过怒江。

我们在禅达城里也是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直到那一晚听到了南天门上不绝于耳的枪炮声，那一夜，禅达无人入眠。

&rdo;

我知道，她想起了我们的第一次南天门之战。

&ldo;第二天，当知道江防守住了，日本人没有打过江，而是被一群中国士兵堵在了南天门上。

全镇的老百姓都高兴的像是过节，而禅达人也立刻就把这一天变成了节日。

我和黑虎一起上的街，不只是为了看个热闹，更是为了多看看大伙儿高兴的笑脸。

&rdo;

&ldo;那天，我好意外地发现，从南天门下来的英雄中有你，你还是他们的头呐，是他们的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