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旁桌上的火折子点燃蜡烛，随着十几根蜡烛的光线投射在多面铜镜上，四壁上的画作尽显。

其中一幅是一名女子抚琴唱歌的样子，好似她又好像不是。

她拿一根蜡烛走近细看，问道：“这些都是你画的吗？”

声音回荡于房内久久不散。

“对，都是我脑中所想，心之所系。”

他浅笑，带上门，几乎隔绝外界噪声，只有通风口传来阵阵凉意。

此时，院中假山后，一双深邃阴郁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们，嘴边浮起一缕得逞的笑意。

他捻出两只蛆虫放入一口盛着黑色灰烬的金钵，蛆虫伸缩翻滚把黑灰尽数染上身，瞬时通体变黑，长出翅膀，他口中念念有词，蛊虫从通风口飞入房中。

龙胤铉拿起桌上的玉笛，一曲“天下无双”

缭绕于室。

她择一满是抱枕的躺椅坐下，闭眼欣赏，曲毕脱口唱起：“海浪无声将夜幕深深淹没，漫步天空尽头的角落，大鱼在梦境的缝隙里游过，凝望你沉睡的轮廓……”

声音清澈悠扬，自带混响，在这密闭的空间环绕着，连她自己都鸡皮疙瘩落一地。

他沉浸在她的歌声里，把玉笛对上唇边，闭上眼，用最简易的曲子伴随，融合的恰到好处。

“哇，妙极了。”

她捂着嘴，跺着脚：“你是怎么做到的？我说这房间，简直就是ktv。”

“k什么v？”

他走到墙旁敲了敲，下颌微抬道：“仅是在泥土中混入干草，且造的比一般墙要厚的多，便能隔音。”

“机智过人！”

她竖起大拇指，眼中放光问道：“你会唱歌吗？”

“我自小随母喜音律，但父王不喜，故从未师承那家。”

“我教你啊。”

她让他一句一句跟唱，没想到他音色很好，浑厚的中音，特别适合和声。

他让宫女送来她备好的晚膳和一些小菜，酒水也自然少不了，两人开启rtv模式。

她唱了几首悲伤情歌，脑中浮现与柒墨凡的点滴，情绪渐浓，一连数杯下肚，他看出她的愁，默默作陪。

一只蛊虫爬上她的后颈，大口吸食，通体变得鲜红，当她伸手去挠，它已融入血液之中。

她突然觉得周身一阵畅快，振作精神道：“好久没有情歌对唱！”

“情歌？”

“就是我一句你一句，还有合唱，你跟着我学。”

两人音色和谐，饱含深情，分外投入，别说听曲人会以为这是一对相爱的恋人，有那么一刻，在这愈加迷离之中，言冰尘都觉得他是她爱的那个人。

她努力睁开沉重的双目，仿佛在迷雾中看见柒墨凡，她感觉头好沉，靠在他肩上小憩一会儿。

“好冷。”

她双臂环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