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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蒋时言需要去洗手间把尿袋清空，以免复建的时候发生尴尬情况。他上次痉挛得时候整个人趴在地上，双腿抽搐的时候也牵连到了下、腹和私、处。本来已经建立完好的膀胱反射有些失效，最近在咳嗽或者移动的时候会少量漏尿，所以蒋时言一周以来，一直带着外置尿袋。

重新建立膀胱反射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可是他马上就要回国了，希望顾莘粗心一点，不要发现他的异样。

蒋时言回国的航班在早晨降落，他落地时就给顾莘打了电话报平安，顾莘在那边叮嘱着让他回家休息一天，不要立马去上班，坐一天飞机太辛苦了。

蒋时言轻描淡写得嗯了一声，没有确切答应下来。因为他上午已经安排了会议，接连不断，一直到晚上七点。

到了中午的时候，顾莘给蒋时言打电话过来，声音欢快得像只跳跃的麻雀，&ldo;蒋先生，你帮我开下门，我带饭过来了!&rdo;

蒋时言在收尾一封邮件，没过脑子得回道，&ldo;好，我让杨梅下去接你。&rdo;

顾莘声音一顿，他再开口时声音发闷，&ldo;你在哪?你在公司是不是?&rdo;

蒋时言敲键盘的手一顿，&ldo;莘莘……&rdo;他停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ldo;算了。&rdo;顾莘声音冷了下来，&ldo;你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知道珍惜，我说再多也没用。&rdo;

&ldo;莘莘……&rdo;蒋时言握紧手机，另一只手也攥着拳，微微有些发颤。他慌了，说话声音也开始不稳，&ldo;你等一下，我现在回去。&rdo;

&ldo;下午没工作么?&rdo;顾莘问道，&ldo;你刚回来，今天的工作没有安排到大半夜?&rdo;

&ldo;我可以往后推……&rdo;蒋时言急声道

&ldo;往哪推?你明天就不用睡觉了么……&rdo;顾莘过了气头，声音又柔和下来，&ldo;你等着，我去找你。&rdo;

顾莘过来差不多需要二十分钟，蒋时言在这二十分钟里高效得回完了所有紧急的邮件，离下一个会议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他能腾出来空和顾莘独处一会儿。

顾莘拎着食盒，进来的时候还是冷着脸的，看见蒋时言之后，他心疼得叹了口气，眉眼都温柔得低垂下来，&ldo;怎么瘦了这么多?视频里都看不出来……&rdo;

蒋时言牵着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抱在怀里安静得待了一会儿，才开口道，&ldo;在那边吃不惯。&rdo;

蒋时言在美国从读书到工作，一共呆了十几年，这时候竟然能用吃不惯这个理由。顾莘心里生气，可又真是心疼得厉害。

&ldo;我家阿姨做的，比外面买的清淡一些。你先吃了垫垫，要吃什么我再去买。&rdo;顾莘把食盒打开，里面有荤素搭配，看上去很可口，虽然蒋时言已经累得感觉不到饿了，还是非常给面子得吃了大半。

顾莘就在一边看着他吃，托着下巴打量他。男人头发勤于修理，即使在差旅中也不懈怠，鬓角修剪得线条分明，后颈处更是清爽有型，圆寸过于简单，但衬着蒋时言的脸也绝不难看。他身上穿着一件烟灰色的衬衣，因为一直坐着，后背起了一片褶皱，没有往常精致熨帖。脸看上去消瘦了不少，从鼻尖到下颌，一直连到喉结的线条如刀削斧凿，带着力道得凌厉霸道。

男人喝了口鸡汤，冲顾莘点头道，&ldo;好喝。&rdo;

实际一点也不霸道。刚才在电话里怕自己生气，慌张得像个孩子。

顾莘弯下腰，在蒋时言鬓角的地方亲了一下。惹得男人有些不好意思，&ldo;下飞机也没洗澡，身上脏。&rdo;

顾莘摆摆手，示意无事。

在蒋时言吃完之后，顾莘简单得把餐盒收拾到一处，问道，&ldo;你现在有事么?&rdo;

蒋时言看了眼表，&ldo;还有一个小时，我一会儿要去投资部开会。&rdo;

顾莘慢慢把衬衣的袖子卷起来，&ldo;你去休息室躺一下，我帮你按一下腰。&rdo;

&ldo;不用莘莘。&rdo;蒋时言赶忙拒绝道，因为他腰间腿上都还绑着弹性绷带，他找理由道，&rdo;来不及。我……我还要做一下会议准备。&rdo;

顾莘面色有些沉，他抿着唇半跪在轮椅前面，然后伸手环抱住了蒋时言，低声道，&ldo;你往前面坐一坐，我就这么给你揉一揉……这是什么?&rdo;

顾莘隔着单薄的衬衣摸到了里面蹭蹭绑着的绷带，他用力得把蒋时言束好的衬衣抽出来，然后手探了进去，&ldo;绷带?为什么会有这个?&rdo;

顾莘一瞬间慌张起来，他双手在蒋时言身上毫无章法得摩挲，然后他很快就摸到了蒋时言细软的腿上那根长长的导管，还有挂在小腿上一个&lso;莫名其妙&rso;的袋子。

&ldo;这是什么?&rdo;顾莘掀起了蒋时言的裤脚，看到透明袋子里面的尿液他才猛然意识到，他的蒋先生腿上绑着的是尿袋。顾莘在那一瞬间，他无暇去管理表情，他也预想不到他的惊愕和不能理解，会怎样伤害到蒋时言。

蒋时言对上那双惊诧的眼睛，心口一沉，他开口叫道，&ldo;莘莘。&rdo;

莘莘，把你吓到了，又让你失望了。真对不起。

蒋时言正想强撑起一抹笑，说一句抱歉的话，却不防被顾莘一下子抱住了。

&ldo;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天天就知道逞强……&rdo;顾莘哽咽道，他惩罚似得把蒋时言抱得很紧，&ldo;你在美国生病了是不是!每天都视频，为什么你不告诉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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