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木偶，安妮人格在操控着她。

&ldo;你要不要抱一抱，要不要啊……&rdo;阿明对她说。

那孩子睁着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她。

此刻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仿佛安妮人格在对她说话，对她口口声声地说：&ldo;抢走他，抢走他……&rdo;文馨的手开始控制不住地哆嗦。

&ldo;你怎么了?&rdo;阿明好像看出她有些不对。

当文馨的眼神里充满邪恶的光，正在颤悠悠地把手伸向那孩子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叫了她一声：&ldo;囡囡……&rdo;

声音温暖又亲切，文馨一下子被惊醒了，她刷一下回过头去，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外婆。

她正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她，对她微笑。

&ldo;囡囡，跟婆婆回家了。

&rdo;外婆向她招了招手。

说着，外婆转过身去。

尽管她步履蹒跚，但是走得特别快。

&ldo;外婆……&rdo;

&ldo;怎么了，文馨?什么外婆?&rdo;

她像疯子一样拨开人群，大喊着&ldo;外婆&rdo;冲了出去。

大家全被她尖厉的声音惊到了，在后面叫着她，而她的心怦怦乱跳着，只听得见脚下的石板路铿铿作响。

小时候，外婆最爱带她到村头看戏，她每次都嫌外婆走得慢，说外婆是&ldo;囡囡的跟屁虫&rdo;。

然后跑得快快的，把外婆甩在后面，到戏台前帮外婆占位子。

可是现在，外婆却走得比她快了。

&ldo;外婆，你为什么不理我?你为什么不等囡囡?&rdo;

她感觉自己再次陷入不真实的世界，好似有一股莫名的能量推着她，她停不下来。

天空翻起乌云，远处的高山开始传来隆隆的雷声，大雨哗啦啦地倾泻下来。

见外婆走进一间屋子，她&ldo;咣&rdo;地一声跟着撞开门。

这下她醒了，雨水顺着她的裤管滴答着。

这不是别处，正是她之前要寻找的老房子。

48

屋里遍地灰尘，一股霉味，似乎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墙上除了她小时候的奖状，还悬挂着外婆的遗像。

她呆滞地走到桌子前，摸着上面的灰尘，一个小匣子里还放着一把箅子。

小时候她头上生过虱子，外婆就用这把箅子给她刮虱子。

然而有一天，外婆打了她，她生气地拿剪刀把箅子的齿剪掉了几个。

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还有挂在墙壁上的鹅毛扇子。

以前外婆养鹅，她八岁那年不懂事，不小心把耗子药扔进了鹅圈里，外婆的鹅全被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