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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魏徵道：&ldo;这我当然知道。&rdo;

&ldo;那怎么办?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rdo;萧鹤年一脸忧虑，&ldo;这不是进退维谷了吗?&rdo;

魏徵略加沉吟：&ldo;办法还是有的。&rdo;

萧鹤年一喜：&ldo;什么办法?&rdo;

&ldo;让圣上自己，主动向我透露!如此，我便能在圣上下旨之前，劝他回心转意。&rdo;

萧鹤年如释重负。他知道，魏徵既然能想到这个办法，必已是成竹在胸。

&ldo;你要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rdo;魏徵呷了一口茶。

萧鹤年这才想起差点把那事忘了，歉然一笑，然后轻轻吐出了两个字：&ldo;辩才。&rdo;

魏徵手上的茶碗晃了一下，旋即稳住：&ldo;是不是君默传回什么消息了?&rdo;

&ldo;那小子，别提了!&rdo;萧鹤年苦笑，&ldo;自从进了玄甲卫，就把我这个爹当贼防着，啥都不肯透露。这回圣上和魏王到底派他去了哪里，干些什么，他也一概守口如瓶。&rdo;

想起那个叫萧君默的年轻人，魏徵也不禁笑了笑：&ldo;这也不能怪他。玄甲卫的规矩向来森严，他们的头条守则，就是得把亲人当贼防着，要是不这么做，他就没资格干玄甲卫了。说起来，这孩子现在出息了，也是你的功劳。&rdo;

萧鹤年摆摆手：&ldo;属下哪有什么功劳，无非是把他养大成人而已。&rdo;

&ldo;养大成人就不容易了!&rdo;魏徵叹了口气，忽然有些伤感，&ldo;想当年，周遭的情形那么险恶，这孩子能保住一条命，还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啊!&rdo;

萧鹤年看他眼眶泛红，赶紧道：&ldo;太师，当年的事都过去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吧?&rdo;

魏徵抹抹眼，叹了口气：&ldo;对，不提了。你刚才说到辩才，是怎么回事?&rdo;

&ldo;属下上回向您禀报过，魏王已经找到了十几个疑似辩才的人，大致在幽州、扬州、洛州一带，此次玄甲卫出动，就是冲着这件事去的。据属下从魏王那儿探查到的最新消息，他们眼下已将重点放在洛州一带，制订了一个据说很完美的计划，相关行动也已展开。属下担心，以玄甲卫的办案手段，估计不用多久，就会找出辩才。&rdo;

&ldo;具体是什么计划，行动目标是什么人，查得到吗?&rdo;魏徵问。

萧鹤年摇头：&ldo;魏王对属下并不完全信任，始终留着一手，核心机宜只与杜楚客一人商讨。&rdo;

魏徵神色凝重起来：&ldo;自从武德九年吕氏灭门案后，圣上就一直在找《兰亭序》，这回要是真的找到辩才，《兰亭序》也就呼之欲出了。&rdo;

说起吕氏灭门案，萧鹤年至今记忆犹新。他当时官居长安令，从头到尾参与了此案，但最后还是没抓到凶手，故而耿耿于怀。&ldo;先生，我这么多年一直没想明白，圣上为何会把吕世衡一案和《兰亭序》牵扯到一起?&rdo;

&ldo;据我推测，吕世衡临死前，应该是给圣上留下了什么线索。&rdo;

&ldo;线索?&rdo;萧鹤年诧异，&ldo;难道吕世衡他知道《兰亭序》的秘密?&rdo;

魏徵点点头：&ldo;对此我毫不怀疑。&rdo;

萧鹤年蓦然一惊：&ldo;照您的意思，吕世衡他……他也是咱们的人?&rdo;

&ldo;据我猜测，吕世衡应该就是&lso;无涯&rso;。&rdo;

萧鹤年不解：&ldo;无涯?无涯是什么人?&rdo;

魏徵压低声音，凑近他说了几句。

萧鹤年恍然：&ldo;这么说，他是冥藏先生的人?&rdo;

魏徵点点头：&ldo;只可惜，在当年那场政变中，吕世衡背叛了冥藏先生，也背叛了隐太子，暗中投靠了圣上，也就是当年的秦王。我猜，就是这件事激起了冥藏先生的怒火。所以，吕氏一家十五口惨遭灭门，应该也是冥藏先生所为。&rdo;

萧鹤年越发惊讶：&ldo;他这么做，难道就为了泄愤?&rdo;

&ldo;杀鸡儆猴，以诫来者，不是江湖上常有的事吗?&rdo;魏徵淡淡说道，&ldo;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倘若吕世衡真是&lso;无涯&rso;，他手中定然握有&lso;羽觞&rso;。冥藏先生很可能是担心&lso;羽觞&rso;落入圣上手中，牵扯出太多秘密，甚至把他牵扯出来，故而为了取回&lso;羽觞&rso;才潜入吕宅，最终引发了血案。&rdo;

萧鹤年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ldo;先生，您对这些事情早已洞若观火，为何直到今天才对我说?&rdo;

魏徵一声长叹：&ldo;圣上登基这十多年来，我大唐天下河清海晏、国泰民安，所以这些事情，就应该彻底忘掉，谁也没必要再提起。但是眼下，魏王一意夺嫡，太子岌岌可危，当年的悲剧俨然又将重演!另一方面，辩才一旦被找到，《兰亭序》秘密被揭开，后果也将不堪设想!如此紧要关头，还有多少事情等着我们去做，我岂能再对你有所隐瞒?&rdo;

萧鹤年恍然，点点头道：&ldo;先生一片苦心，属下到今天才真正明白。那，属下接下来该做些什么?&rdo;

魏徵垂首沉吟，右手食指在食案上一下一下地敲着。敲击声很轻，但在萧鹤年听来却咚咚有声，仿若出征的鼓点。

从雅室洞开的窗户望出去，可以看见，方才还是一片蔚蓝的天空，此刻却已乌云四合、阴霾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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