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行、不行,这是我份内事。&rdo;兰香忙道。
徐伯人一笑:&ldo;你一人忙前忙后,也够累,我来吧。&rdo;踱到窗口,忍着臂痛向上翻去,自承尘与滴水之间抽出装着剑刀的粗布包袱,将衣裙塞入,又笑道:&ldo;就当我吓到兰香大姐你了,所以替你洗衣赔罪,可好?我走了,明日再会!&rdo;
笑容温和真诚。
恐怕今次不能直接上山顶了,须得先回客房取点金创药敷一敷。徐伯人心里想着,右肩挎了包裹,匆匆向天清观掠去。
月色时隐时现,偶尔关心一眼独行夜路的少年。
‐‐这个时候,道上一向无人,至少徐伯人经过的这三天的确如此。
月亮又在云底睡去,夜又黑了。
但是徐伯人忽然看见前方有一点亮光,在黑夜里十分惹眼。
会是那个叫齐岷方的少年么?
徐伯人运目力看去,就看见‐‐
一位身着白色半旧长衫,文生打扮,手提灯笼的男子,年纪约莫三十五六岁,身材颀长,在道路当中站立,偶尔侧头倾听片刻,脚步动一动又收回。
他有一双剑眉,可惜眉下双目低垂,使得一张风度翩翩的脸孔罩上茫然无措的神色。
明月打了个小盹,再次醒来。徐伯人离那名男子很近了,男子却似丝毫未察觉,就连徐伯人从他面前一掠而过,他也只喃喃自语:&ldo;好奇怪的风啊……&rdo;
徐伯人在男子身侧十余步处,站定、弯腰、拾起一物。
不再施展近乎无声的轻功,放出脚步:&ldo;大叔,您是在找它么?&rdo;先开口招呼。
茫然无措的男子循声抬头,向这边转过身,仿佛吃了一惊的样子:&ldo;是位小兄弟么‐‐啊,谢谢,太谢谢你了!没有这个,我真是寸步难行。&rdo;紧紧抓住徐伯人塞入他手里的长竹竿。
他将竹竿交到提灯笼的手上,空出的手往前摸索过去:&ldo;小兄弟,我真谢谢你‐‐我姓叶,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rdo;
徐伯人忙捉过他的手,道&ldo;举手之劳而已,我叫徐伯人。叶大叔要去哪里?或许我可以送您一程。&rdo;见对方失明,自然有此一问。
叶生闻言,面露感激之色:&ldo;徐兄弟,你心肠真好,不像方才我行路时遇上的人‐‐那人讥笑我盲人行路提灯无用,夺走我的竹兄,幸亏徐兄弟把它拣回来‐‐我本打算去天清观,却被刚才那人推着在原地转了几转,分辨不出方向。不知徐兄弟能否指点一二?&rdo;
徐伯人眨眨眼,道:&ldo;很巧,我也是去那里。叶大叔,我帮您拿,我们一起走。&rdo;说着,伸手取过灯笼。
叶生满脸喜容:&ldo;太好了!多谢多谢‐‐其实,我提灯笼并非无用,是怕走夜路的人匆匆忙忙撞上我而已‐‐可以将手放在你肩上么?&rdo;说着,抬手摸索。
徐伯人右手持灯笼,左手将右肩剑刀往上扶了一扶,不料叶生伸手一摸,正好碰到臂上伤口,伤处周围肌肉&ldo;突&rdo;地一颤,不禁轻轻吸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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