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老头子,添点火。&rdo;
老汉麻利地闷灭烟窝,把烟杆在鞋底上使劲地敲了敲,接着几步走到灶台旁蹲下身子,只见他左手使劲地拉了两下风箱1,右手熟练地从身后的柴火堆里抓了一把晒干的玉米芯塞了进去。呼哧,呼哧,随着风箱的来回抽动,炉火越烧越旺。
&ldo;行了,我一会儿把菜起锅,煮点米粥,蒸几个白面馒头咱就开饭。&rdo;
&ldo;多蒸两个馒头,我回头给芳儿他们娘俩送去。&rdo;老汉丢下风箱,抓起烟杆起身说道。
&ldo;啥?你说啥?&rdo;
&ldo;我说给芳儿他们娘俩送一点去,怪可怜的。&rdo;老汉从腰间抽出洋火擦了擦,随着刺啦一声响,火柴棒被点燃。
正当老汉把火苗送入烟锅时,老妇一把夺了过来,扔在地上使劲地踩了踩。
&ldo;你干啥?&rdo;
&ldo;我干啥?老张啊老张,我还真看不出你有这么多花花肠子,一个寡妇带个娃,你天天寻思着给人送吃送穿,我看你是心疼人吧?&rdo;老妇把手中盛菜的铁盆使劲往锅台上一摔。
&ldo;你这个疯婆子,喊什么喊?&rdo;
&ldo;好哇,老张,我天天给你洗衣做饭,你现在为了一个外人骂我是疯婆子。&rdo;
&ldo;两个馒头能值几个钱?吃你身上一块肉了?&rdo;
&ldo;对,一顿是吃不了几个钱,你是不是自己都不记得去送过几次了?我现在就去打电话给儿子,让他评评理,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rdo;
老妇刚想往外冲,被老汉用身体给挡了回去。
&ldo;怎么?理亏了?你跟那个寡妇到底有啥?&rdo;
&ldo;你呀,你这辈子就只能种地。&rdo;
&ldo;哟,你还有理了是不是?你别拦着我,我现在就打电话去。&rdo;
&ldo;你这臭脾气,说翻脸就翻脸。&rdo;
&ldo;你‐‐&rdo;
&ldo;别吵吵,&rdo;老汉仿佛做了极大的妥协,不想再争论下去,他把老妇拉到一边,悄悄把头伸向门外,神秘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故意压低声音,&ldo;进堂屋说。&rdo;
&ldo;进屋说啥?&rdo;
&ldo;进屋你就知道了。&rdo;老汉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连拖带拽地把她拉进了堂屋。
&ldo;你到底要说啥?&rdo;
&ldo;我跟你说,芳儿快不行了。&rdo;
&ldo;啥?你说啥?她不才30多岁吗?&rdo;
&ldo;我前几天去给他们娘俩送饭时,亲耳听芳儿自己说的。说是啥并发症,没钱治,只能等死。&rdo;
&ldo;真的?&rdo;
&ldo;那还能有假?&rdo;
&ldo;都快死了,你还给她送啥饭?&rdo;老妇撇撇嘴。
&ldo;说你个老娘们啥也不懂,你还跟我犟。&rdo;
&ldo;那你啥意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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