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放着我们结婚时使用的家具、电器制品。杂乱无章的情形依旧。敞开的衣柜前,堆着好几个印有名牌标志的盒子,这点也和以前一样。
&ldo;喝茶?还是咖啡?&rdo;
&ldo;饮料就免了。你倒是解释给我听!&rdo;
美晴一脸索然地坐在椅子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ldo;那张照片怎么了嘛?为什么会在你手上呢?&rdo;
&ldo;我刚说了,我等一下再告诉你。问问题的人是我。&rdo;
然而,美晴却似乎非常在意照片在我手上这件事。她诧异地看着我的手,然后皱起眉头。&ldo;该不会是你潜入她的屋子偷走的吧?不,不可能发生那种事。毕竟那张照片是我寄给她的。&rdo;说完,她打量了我一眼。&ldo;难不成……是你从她的信箱里偷的?&rdo;
&ldo;我说过,这件事等一下我再告诉你,先请你解释这张照片如何?跟你合照的人是寺冈理荣子,也就是勾引我的那个理荣子。不,这不是她的本名,她叫做村冈公子,对吧?你们两人竟然还一起去旅行,这代表你们的感情挺好的,不是吗?&rdo;
美晴像是戴着能剧的面具,面无表情,但脸颊微微抽动。&ldo;你连旅行的事情也知道?你果然看过了那封信,对吧?&rdo;她缓缓地点头,嘴角扭曲。&ldo;原来是那么回事啊。你怎么办到的我是不知道,不过你找到了公子住的地方,然后偷看她的邮件,是吗?&rdo;
&ldo;回答我的问题!&rdo;
&ldo;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已经跟你离婚了,我爱跟谁去旅行,是我的自由吧?跟你没有关系吧?&rdo;
&ldo;是那个女人勾引我,导致我们离婚的唷!你为什么会亲近那种女人?&rdo;
&ldo;我刚不是说过,那是我的自由吗?&rdo;
&ldo;你在发什么飙啊?我话可是先说在前头,什么和我离婚之后才跟那女人亲近的狗屁理由可是行不通的!我已经知道你们是老朋友了。听说她是鸡,而你在某家酒店里工作过。&rdo;
她大概没有料到我会调查到这个地步,把那张闹脾气的脸转向了一旁。然而,她这么做的同时,心里一定在想如何克服眼前的难关。美晴就是这么样的一个女人。
&ldo;你倒是说句话呀!&rdo;
&ldo;吵死了!&rdo;美晴用一种般若(能剧面具之一,为长角的女鬼,神情充满嫉妒、痛苦、愤怒。)般的表情看着我。&ldo;事到如今,你还在吵个什么劲儿?你和公子上床是不争的事实。是谁不敌勾引,随随便便就上钩的?不就是你吗?!不但如此,看看你还做了什么好事?阴魂不散地找到公子的住处,最后还偷人家的信件。你这个男人真是丢脸丢到家了。&rdo;
&ldo;你……&rdo;我气到气血倒流,脑袋发烫。&ldo;这……这不是你设下的陷阱吗?你设计我,制造离婚的原因……&rdo;
&ldo;干嘛啦,你在激动个什么劲儿?你是白痴吗?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请你出去!&rdo;
&ldo;你承认了吧?你承认那是个陷阱了吧?&rdo;
&ldo;你少在那边自以为是了。你外遇是个不争的事实吧?我话可是先说在前头,这既没有民事责任,也不会造成刑事责任。今后我一样会向你要钱。&rdo;
看着美晴呲牙咧嘴的模样,我失去了理智。我站起身来,朝她扑过去。
三十七
那或许是所谓的情绪激动,也可能是我心中许久不曾出现的杀人念头,从身体深处涌出的憎恶之情,在一瞬间支配了我的肉体。新闻节目经常用&ldo;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rdo;这样的字句来形容,当时的我正是如此。那一瞬间,我脑中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杀死对方。我完全无暇顾及杀死对方之后该怎么办。
我将美晴推倒在地,掐住她的脖子,即使撞倒身边的物品发出巨大的声响,我也不在乎。我只是一味地使劲掐住她。
美晴死命地抵抗,想扳开我的手指却扳不开,于是扭动身体,往我的肚子和鼠蹊部踢来。即便如此,我的双手还是不肯松开。
然而她却抓了我的脸。她用留有长指甲的手指戳向我的眼睛,我到底忍受不住,只好放松力道。她想要趁隙逃走,但我想要是此刻被她逃走可就前功尽弃了。于是我勉励抓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则捣着被她戳中的眼睛。
&ldo;放开我!&rdo;美晴说完猛地呛了一下,在我耳边大口大口地喘气。
我大声吼叫,脑中却想不出任何具体的言语。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就此放过这个女人。
我再次伸出双手掐住她的脖子。美晴吓得整个脸扭成一团。她大概搞清楚我是来真的了。
&ldo;不是我啦!&rdo;她叫道。&ldo;那个计谋不是我想出来的。&rdo;
这句话我是听见了,但以没有力气去思考话中的含意。我只觉得,她在求我饶命。她又喊道:&ldo;是山姆啦。山姆叫我那么做的。真的啦。我说的是真的!&rdo;
此时突然出现这个陌生的名字,我的注意力总算转向她说的话。美晴死命地扳开我的手,趴在地上逃到了墙边。她面对着我,双手环抱在胸前,护住脖子。
&ldo;山姆?那是谁?&rdo;
&ldo;你也认识的人。&rdo;
&ldo;所以我问你是谁啊!&rdo;
&ldo;仓持先生啦。仓持修。我都叫他山姆。&rdo;
我想起义正说过的话,低头看着美晴。&ldo;果然没错啊。我听你哥说你好象跟仓持交往过。你竟然瞒着我这件事,还不要脸地……&rdo;我想不出接下来该说什么。
&ldo;全部都是他策划的。山姆想从你身上骗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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