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说吧。

&rdo;男人的声音平静如水。

&ldo;患者受的伤很严重，他受到强烈撞击，引起脑膜外血肿，颅内出血，身体上也多处撞伤，现在，虽然命是保住了，但恐怕还是会出现一些后续问题，希望你们能做好准备。

&rdo;医生的声音很温厚，让人感受得出一丝冰冷机械之外的同情。

白愁飞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王小石吸了口气，只能开口问道，&ldo;比如……什么后续问题?&rdo;

医生沉吟了一下，&ldo;身体机能丧失，失明，甚至是失忆……都有可能出现。

&rdo;

&ldo;什么?这么严重?!&rdo;是王小石提起来的声音，带着惊讶。

&ldo;呵，&rdo;医生终于露出了第一个类似于微笑的表情，&ldo;严重幺?我也想知道他是怎么撞得这么严重，听说还是辆好车，怎么像什么安全措施都没启动，直接撞在身上一样?&rdo;

王小石从眼底瞥了旁边的男人一眼，发现他将手指收进掌心，指节泛起透明的白。

医生还在继续&ldo;……幸亏对方车速不快，否则恐怕这条命都保不住。

&rdo;

&ldo;行了，&rdo;白愁飞终于出声，他把攥成拳的手背按压在眼睛上，&ldo;什么问题都无所谓，我知道了。

&rdo;

他后退了一步，大概是想离开，但早已透支的身体再经不住折腾了，他只感觉身上的力气在瞬间被悉数抽走，一丝也使不出来，腿一软，几乎就要瘫倒在地上。

幸好旁边的王小石眼疾手快，在他倒在地上之前扶住了他。

王小石把白愁飞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根据医生的嘱咐送这个自己也就要坚持不住的人去病房，然后，听到了男人口中轻喃的话。

他用带着笑意的嘶哑的嗓音，平静地对自己说，

&ldo;能活着，就好……&rdo;

第三十三章

&ldo;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rdo;

女人葱段一般的手指捏着银光闪烁的餐具，从面前的汤汁里捞出一只半个手掌大地法国紫蜗牛，珍珠白的贝齿轻轻碾破细嫩的肉质，细嚼慢咽优雅地如同一幅画。

法国蔚蓝海岸，戛纳街边，安静的anoir餐厅。

角落里的位子，他们在这里坐了很长时间了，女人漂亮的眼睛一直低垂着，即使在说话的时候，也没有看对面的人。

男人苦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女人擦了擦唇角，依旧没有抬眼，&ldo;怎么，跟我连话都不想说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