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脱掉外套和手套,正想和露西说话,后门打开来,迈耶走了出来。他大步向我走来,神情激愤。
&ldo;帮吉米一个忙,&rdo;他激动地说,&ldo;别让那个杂种逍遥法外。&rdo;
他抬头望着天花板,脖子上青筋毕现。&ldo;抱歉。&rdo;他试图忍住眼里的泪水,难以成声,然后摔开门走了出去。
&ldo;露西?&rdo;只剩我们两人时,我说。
她正在敲键盘,神情专注。&ldo;嗨!&rdo;她说。
我走向她,亲吻她的额头。
&ldo;坐吧。&rdo;她说,依然盯着屏幕。
我扫视了一眼终端机。有一些箭头分别指出开往曼哈顿、布鲁克林、布隆克斯和皇后区的列车,还有标出了街道、学校和医院的精细坐标图表,全部编了代号。我坐在她身边,从公文包里拿出眼镜。这时佩恩指挥官脸色凝重地走了出来。
&ldo;这可不是闹着玩的。&rdo;她说着站到我们背后,枪套里的手枪几乎碰到了我的耳朵。
&ldo;这些闪亮的标记是什么‐‐像旋转阶梯的?&rdo;我指着屏幕问。
&ldo;紧急出口。&rdo;佩恩指挥官说。
&ldo;能不能解释一下,你打算在这里做些什么?&rdo;我问。
&ldo;露西,这就交给你了。&rdo;指挥官说。
&ldo;其实非常简单,&rdo;露西说,而她每次说这句话我总是很难相信,&ldo;我推测高特应该也在看这些地图,因此我让他看见的东西都是我们希望他看见的。&rdo;
她敲了几个键,又一张地铁地图跳出,上面有铁轨标记和线条。她继续敲键盘,其中一条细线变成了红色。
&ldo;这是我们认为他会采取的路线。&rdo;她说,&ldo;依据逻辑推测,他应该会进入这里的地铁。&rdo;
露西指着她左前方的另一台终端机。&ldo;这里是自然历史博物馆站。你可以看到,海登天文馆附近有三个紧急出口,贝里斯福德公寓这里也有一个。他也可以往南到肯尼沃斯公寓附近进入隧道,然后随意选个月台,乘上经过的任何一趟列车。&rdo;
&ldo;这些实地调查资料我都还没有变更过,&rdo;露西接着说,&ldo;重点是我们必须在高特到达宝华利街的时候让他产生混淆。&rdo;
她快速敲着键盘,几台终端机屏幕上出现一个又一个图形。她将它们移动、变形,像拿着积木玩弄一样。她正前方的终端机屏幕上有个紧急出口标记亮起,周围画了个方框。
&ldo;我们判断他的老巢就在这里,&rdo;露西说,&ldo;在从第四和第三大道进入宝华利街的一个紧急出口。&rdo;她指着屏幕说,&ldo;在这栋褐色砂岩建筑物,也就是库柏联合基金大楼后面。&rdo;
佩恩指挥官说:&ldo;我们认为他在使用这个紧急出口,是因为我们发现这里有被人动过手脚的迹象。门和门框之间塞了一个铝箔纸卷,好方便从地面把它打开。这也是最靠近药房的紧急出口,隐藏在大楼后面,位置够偏僻‐‐实际上是条巷子,两旁摆着垃圾箱。高特可以随意进出,没什么人会看见,就算大白天也一样。&rdo;
&ldo;还有,&rdo;露西说,&ldo;库柏广场上有一家大型音乐商店‐‐卡尔&iddot;费歇尔音乐城。&rdo;
&ldo;没错,&rdo;佩恩指挥官说,&ldo;有个店员记得见过简妮,说她时常晃进店里。大概是十二月的时候。&rdo;
&ldo;有人和她说过话吗?&rdo;我问。那情景令人伤感。
&ldo;他们只记得她对爵士乐乐谱很感兴趣。我的看法是我们不清楚高特和这个地区的地缘关系,不过很可能比我们想象的密切得多。&rdo;
&ldo;我们的做法,&rdo;露西说,&ldo;是封闭这个紧急出口。警方已经把它关闭了,同时广泛散布消息。&rdo;
她又敲了几个键。那个标记不再闪亮,旁边的信息写着&ldo;弃置&rdo;。
&ldo;那里似乎是逮捕他的好地点,&rdo;我说,&ldo;我们为什么不在库柏联合基金大楼后面逮他?&rdo;
&ldo;一样的理由,&rdo;指挥官说,&ldo;那里太接近人口密集的地区,而且万一高特逃回里面那条深长的隊道,就很难再找到他了。地面是宝华利街,在这里展开追捕行动非常危险,最后可能还会落空。我猜他或许比我们的人还熟悉那条隧道里的环境。&rdo;
&ldo;好吧,&rdo;我说,&ldo;接着会发生什么?&rdo;
&ldo;接下来,既然他无法使用他偏爱的紧急出口,这时就有两个选择。他可以去北边轨道沿线另一个比较远的紧急出口,或者继续通过隆道,从第二大道月台走出地面。&rdo;
&ldo;我们认为他不会选择另一个紧急出口,&rdo;佩恩指挥官说,&ldo;这样他在地面待的时间太久了。加上正在举行游行,他知道附近会有很多警察。因此我们认为,他会在隧道里尽可能地停留久一些。&rdo;
&ldo;没错,&rdo;露西说,&ldo;完美!他知道车站已经暂时关闭,而他从地铁里出来时没人会发现,然后他会去药房,那几乎就在隔壁。他拿了钱再沿着原路回去。&rdo;
&ldo;也许会,&rdo;我说,&ldo;也许不会。&rdo;
&ldo;他知道游行的消息,&rdo;露西坚定地说,&ldo;他知道第二大道车站已经关闭。他知道他经常使用的紧急出口已经废弃不用。他知道我们要他知道的每一件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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