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属下围绕在我们四周,没有靠得太近。我低头看着隧道和铁轨对面,想起了地铁线路的错综复杂。流浪汉们没有手电筒,我不知道他们如何辨得清方位。我们又经过了一个流浪汉窝地,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白人男子坐了起来,从一根汽车天线上吸着快克,好像世界上根本没有法律或秩序这类东西。这时我注意到了他的棒球帽,一时之间并没有反应过来,但转瞬就瞪大了眼睛。
&ldo;班尼,班尼,班尼,真替你害羞。&rdo;一名警察不耐烦地说,&ldo;别这样。你知道这样不对,伙计。我们得劝你多少次你才会听,伙计?&rdo;
班尼昨天早上曾经一路尾随我直到法医办公大楼。我认出了他污秽的军裤、牛仔靴和蓝色的牛仔外套。
&ldo;那就把我关起来啊。&rdo;他说着继续吸快克。
&ldo;没错,你就要进监狱了,我都准备好了。&rdo;
我悄悄对佩恩指挥官说:&ldo;他的帽子。&rdo;
那是一顶深蓝色或黑色的亚特兰大勇士队棒球帽。
&ldo;等等。&rdo;她先止住属下,然后问班尼,&ldo;你这顶帽子哪里来的?&rdo;
&ldo;我什么都不知道。&rdo;他说着摘下帽子,露出一头脏乱的灰发。他的鼻子像被咬过。
&ldo;你一定知道。&rdo;指挥官说。
他慌乱地望着她。
&ldo;班尼,这帽子哪里来的?&rdo;她又问。
两名警察将他架起来,给他戴上手铐。他的毯子下面堆着平装书、杂志、打火机和小型环保塑料袋,还有几根巧克力棒、几包无糖口香糖、一个锡口哨和一盒萨克斯管簧片。我看了佩恩指挥官一眼,正好和她的目光相遇。
&ldo;全都带走。&rdo;她命令属下。
&ldo;你们不能拿走我的家当,&rdo;班尼奋力挣扎着,&ldo;你们他妈的不能拿走我的东西!&rdo;他用力蹬着脚,&ldo;你们这些混账……&rdo;
&ldo;你这样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班尼。&rdo;他们从两侧抓紧他的手臂。
&ldo;戴上手套后再碰那些东西。&rdo;佩恩指挥官说。
&ldo;放心。&rdo;
他们将班尼的所有东西都塞进几个垃圾袋,连同它们的主人一起带走。我靠着手电筒照明前行,前方的无边暗寂仿佛是长了眼睛的沉默的虚空。有几次,我转身看见一团亮光,以为那是列车,但它突然往一旁偏移,接着变成一道手电筒光线,映照着一处水泥拱门,而邓波尔&iddot;高特正从那里穿过。他身形凌厉,穿着深色的长外套,脸色白得发亮。我抓住指挥官的袖子,尖叫起来。
1aynrand,俄裔美国哲学家、小说家。
2annieleibovitz,美国著名女摄影师,《名利场》的首席摄影师。
3谢尔白&iddot;富特(射lbyfoote)为美国历史小说家,此处所指的应该是他的《美国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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