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头一听这话，奇怪的问道：&ldo;不是老二，难道是老四？&rdo;

一听老四的名头，老陈氏却更生气了：&ldo;别跟我提这个没良心的，就为了一个女人，他倒是好一走就是许多年，若不是为了他我也不会动了胎气，让小九天生就比人家瘦弱几分。

&rdo;

老赵头想到妻子当年生产时候的危险，对这个四儿子也不是不生气的，但他比陈氏略好一些，叹了口气说道：&ldo;那你倒是说说到底为什么睡不着。

&rdo;

他们家除了老二家和老四的事情，还真没有多少烦心事儿，相比起村里头日子也好一些，至少不愁吃不愁穿的，已经算是比较好的人家了。

老陈氏却微微叹了口气，忽然说了一句：&ldo;老头子，你说以后咱们阿福可怎么办啊？&rdo;

老赵头一听，倒是有些明白过来，老陈氏生幺儿的时候都三十九了，那一年他已经年满四十，虽说他觉得自己身子板还好，再活个二十年不成问题，但年纪大了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就像是隔壁村那个老王头，五十不到摔了一个跟头就去了。

老赵头也疼幺儿，上头的儿子他虽然也疼爱，但那时候年纪小，觉得儿子就得打着长大，不打就不够听话，如今老了老了，幺儿的一根手指头他都舍不得碰。

&ldo;你别想太多了，咱俩多挣点钱，攒点家业下来留给阿福，就比什么想什么都要好。

&rdo;

&ldo;我就怕等不到那个时候。

&rdo;老陈氏靠在老赵头身上，继续说道，&ldo;老大家的现在看着还好，老三家的看着也还算爽利，但人心隔肚皮，更别提阿福比他们小了那么多岁，咱们真要是走的早的话，难道还能指望他们几个给阿福攒钱娶媳妇不成。

&rdo;

老赵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试探着问道：&ldo;他娘，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rdo;

老陈氏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ldo;当家的，我想送阿福去读书，你说这事儿能不能成？&rdo;

&ldo;读书？&rdo;老赵头也吓了一跳，他们村子里头倒是也有去读书的，但无一例外不是家里头有余钱，通常读了几年也读不出什么名头来，最后就在镇上谋一个活儿。

老陈氏却兴致勃勃的说道：&ldo;你看村里村外的，哪家的孩子有咱们阿福聪明伶俐还懂事儿的，阿福自从会说话，就喜欢别人考他，可见天生就是个读书的料子，别人家的娃娃大人一提考考你，还不得逃的没边了。

&rdo;

这事儿老陈氏显然早就想过了许多遍，继续说道：&ldo;我也不图孩子将来考秀才什么的，但以咱们儿子的机灵劲儿，读上几年书之后，总归能在城里头找一个活儿，用不着在地里头风吹日晒的吧，你说为了儿子的一辈子，这个银钱花的值不值？&rdo;

被她这么一说，老赵头也有些犹豫起来，但还是说道：&ldo;读书哪儿那么容易，不说别的，束脩就得好几两银子，还得买笔墨纸砚什么的，都不是小开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