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兰借着细细的水流漱口，然后用柔软干燥的毛巾擦掉溅在别处的污渍。

&ldo;你可以嘲笑我了。

&rdo;她平淡地说。

希欧维尔过了很久才开口，声音缓慢又寒冷：&ldo;你觉得这种玩笑有意思吗？&rdo;

卡兰从镜子里看着他：&ldo;我没开玩笑，我只是比你强大一点，可以处理好这种病态的情绪。

而你甚至没有勇气承认它的存在。

&rdo;

她弯起嘴角：&ldo;懦夫。

&rdo;

她肩上一痛，希欧维尔抬手掐住了她，将她按在盥洗台上。

他的动作太大，带倒了刷牙用的玻璃水杯，地上全是水晶般的碎片。

希欧维尔的蓝瞳在昏暗中混着轻柔的灰色，他直勾勾地看着卡兰，暴怒像浪潮般将她淹没了。

卡兰感觉到痛苦，她觉得自己肩上会有瘀伤，但她毫无畏惧地看了回去。

希欧维尔更加用力地压制她，他试图让指印与她的脖颈动脉重叠。

希欧维尔胸口十字架摇晃，他看着卡兰，仿佛又看见那条伊甸园里的黑蛇。

她在缠绕，紧-绞，用柔软的蛇身将体型大自己数倍的猎物扼杀，然后尾尖一摆就消失无踪，尖牙透出白森森的讥笑。

争斗的战场从盥洗台到浴池，再到外面的地毯上。

他们像野兽般撕咬，愤怒，痛苦，直至伤痕累累，鲜血淋漓，耗尽所有精力，仍没有分清胜负。

希欧维尔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肮脏的事情，全都是不正常的，错误的，黑暗又暴力的。

但又无法否认。

这场争斗酣畅淋漓，让人忘乎所以。

希欧维尔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回理智。

&ldo;……你还好吧？&rdo;他推了推身边的人。

连他都觉得精疲力竭，更别提身体不好的卡兰。

&ldo;别碰我。

&rdo;卡兰嘶嘶地吸着气。

希欧维尔看见她的脚在流血，刚才她在浴室里踩了块玻璃碎片。

他不知道卡兰对他施了什么魔咒。

她每次都能在他尝试变得温和谨慎的时候，把他变成绝望的野兽。

她轻易操纵他的情绪，让他做预料之外的事情，逼迫他进入他不想进入的状况，思考他不愿意触及的问题。

她说他是懦夫，不敢承认他喜欢她。

他确实是。

而这个&ldo;承认&rdo;，也是被她逼迫的。

&ldo;药箱在哪里？&rdo;希欧维尔起身在书桌边翻了会儿，很快找到急救箱。

他取出绷带和镊子，卡兰踮着脚一把抢过：&ldo;我自己来。

&rdo;

她坐在床边取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