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怯生生答道，&ldo;赫连从小到大从未见过这阵势……怕……&rdo;

朱棣已经收去脸上的狐疑，麻木的看着我，&ldo;怕？&rdo;

&ldo;怕得紧……&rdo;我声如细蚊。

手臂上的伤口痛彻心扉，我稍稍看了一眼，见到衣袖上斑驳的血迹，心想，这点血，只怕今晚救了我。

&ldo;王爷，书房窄小，舞剑只怕太显逼仄，打碎东西事小，万一伤了王爷事大。

&rdo;我先发制人。

他看着我的手臂，却微微笑了，&ldo;一时兴起，挥洒几下，没想到把你弄伤了。

&rdo;

此时他应该已经卸下了重重的戒心，从袖间掏出了一块素帕，将我的手拉过去，把伤口的血迹擦干净之后，又熟练的包扎了起来。

我看着他做这一切，并未有半分推辞，只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出他的半分心思----他到现在也没有提起对联半句。

&ldo;你琴弹得好，字倒是不怎么样。

不过也没有大碍，英儿她们只跟你学琴。

&rdo;朱棣突然笑了起来。

我见了他三次，第一次见到他这样毫无掩饰的笑容。

他面相刚毅，一直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距离感，可是初见笑容，竟会让人觉得这笑容还带着孩子般的纯善。

可我知道自己并未脱险，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握之中，只能顺着他的话说道，&ldo;赫连字写得不好本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是能博王爷一笑，倒也算是功德一件。

&rdo;

我这话一说完，朱棣就收回了脸上昙花一现的笑容，&ldo;你下去吧。

&rdo;

我有些后悔失言，跟未来君王可不是能开这种玩笑的。

只是话已经说了，犹如覆水难收，我也只好任由天命了。

好在手臂上这点伤痕替我挡过一灾，也算没有白挨。

缓缓退出之后，我如释重负，抬头一看，只见一轮明月当空，照得地面也颇光亮，自己的影子倒立在地上，被拉得很长。

这王府表面平静，内里波涛汹涌，越龙城说的没错，我要步步为营，避免行差踏错。

正想回屋，没想到刚走几步，就有一个小厮追上来，喊道，&ldo;赫连先生！

等等小人！

&rdo;

我吓了一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问道，&ldo;这位小哥是？&rdo;

那小厮咧开嘴对着我憨憨的笑了笑，&ldo;奴才叫旺儿，王爷叫小的送送先生，顺便给先生带些些金疮药。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