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然道:&ldo;除了一开始我与君唯刚玩儿到一处时,你叫过我&lso;殿下&rso;,再有就是百年前和现在了。&rdo;
君禾叹道:&ldo;往事多说无益。&rdo;
朝然看着他的背影缓缓摇头:&ldo;可我还没走出来,兄长。&rdo;
君禾听到这个成年旧称,不由自主地紧绷一瞬,很快他又松懈下来,有些疲惫地问:&ldo;朝然,你这趟来,到底是为了什么?&rdo;
大约两年前,他也这么问她。
她撂了一句&ldo;我恐怕很快便会离开龙域,这个东西劳你帮我保管一阵,等我回来时再还给我&rdo;便急匆匆地要走,也不等君禾回复,临到门口时,她才补了一句&ldo;若你不愿,也可将它扔了&rdo;。
她害死了他唯一的妹妹,他该是恨她的。
可她又跟着君唯一起叫了他许多年的&ldo;兄长&rdo;,他清楚自己也是把她当妹妹看的。
他有多恨她就有多心疼她。
朝然看着天上稀稀拉拉飘落的雪花,轻声道:&ldo;我在人间遇见了君唯的残魂,大衍之阵将我的记忆召回时,也把她的神识拉回来了。&rdo;
君禾讶然转头看着她。
朝然道:&ldo;她不恨我,可我觉得比起她不恨我,我更希望她恨得想杀了我。&rdo;
君禾沉默许久,大概知道了她在想什么,低声道:&ldo;朝然,有很多人糊里糊涂一辈子就过去了。凡人一生不过百年,百年之后投入轮回还有百年,又是崭新的一生。这一世糊涂,下一世兴许就清楚了。可神明没有轮回,一辈子想不明白就没有下辈子了。&rdo;
&ldo;可有时候窥见这世间的真相也并非什么好事。&rdo;
&ldo;装糊涂也好,真糊涂也罢,倒还自在些。&rdo;
君禾拨弄着手中的陶响球:&ldo;听闻凡人总爱寄情山水,写出不少可传世的诗篇,我虽神往敬佩,却也觉得可悲。&rdo;
&ldo;天生万物,但凡开了灵智的,多少有点七情六欲。众生所思所感,轮回洗不去,神魔避不开,山河更是载不动。&rdo;
朝然低声道:&ldo;那该如何?&rdo;
君禾道:&ldo;放下&rdo;他走向她,递出陶响球,&ldo;爱憎也好,悲惧也好,扛不起便放下。&rdo;
朝然沉默接过陶响球,良久,缓缓弯起嘴角:&ldo;我知道了。&rdo;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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