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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照片里的背景是一片色调古怪的红色墙角，近前是一张圆桌，上面堆放着一些糕点之类的食物，几个人围桌而坐，正一齐转向镜头开怀大笑。

陈旌华指指半蹲在左边手里举着个啤酒瓶的小伙子说：&ldo;就是他。&rdo;

&ldo;知道他的名字吗？&rdo;

&ldo;我想想，好像叫梁炯。&rdo;

杨重的目光一闪，问：&ldo;看上去不像是留学生，更像是个在澳洲土生土长的孩子。没有英文名字吗？&rdo;

陈旌华又想了想，摇头说：&ldo;我没太注意。他和小周话比较多，哦，就是伊恋手下的这个女孩子。如果你想找小周多了解点情况的话，我可以把她的地址找给你。我这里应该有……&rdo;

杨重顺着陈旌华的手指看到了照片角落里坐着的那个女孩，手里握着一瓶矿泉水，圆而扁平的脸上浮着一种不自信的浅笑。

&ldo;不用了。&rdo;杨重暗暗叹了口气，把照片交给小西嘱咐他收起来，然后冲陈旌华淡淡一笑道，&ldo;陈先生，谢谢你，这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了。现在我还想请你帮最后一个忙，行吗？&rdo;

陈旌华又往电脑那边走，边走边说：&ldo;你还需要什么资料，我来找。&rdo;

杨重轻轻拉住他的手臂，从灯箱柜旁捡起他刚才顺手放下的板球棒，微笑道：&ldo;我想请你帮我演一场戏。&rdo;

&ldo;演戏？&rdo;陈旌华不自觉地握住杨重塞进他手里的板球棒。

&ldo;你的车是停在后面吗？&rdo;杨重对着陈旌华表情狐疑的脸一点头，&ldo;我们从前面来没看见有车停着。你是记者，不可能坐公交车和火车去赶新闻吧，所以我猜你的车停在后面的什么地方。&rdo;

&ldo;啊，我把原来的仓库隔成两间了，这边是报社，那边是车库。楼梯下面有一扇门可以通过去。&rdo;

&ldo;那就更好了。&rdo;杨重又低头看表。

&ldo;我们进来到现在大概是五分多钟，时间差不多。现在你拿着板球棒，假装刚刚发现小西，把他赶出去。小西，出租车还在外面等着。你出去以后马上上车，然后多兜几个圈子，到我家去等我。&rdo;杨重对小西叮嘱完，又转向陈旌华，&ldo;陈先生，能把车钥匙给我吗？我会先躲在你的车子里。等小西和出租车走掉后，你就直接到车库来，然后把车子开到附近的购物中心，在那里让我下车就可以了。&rdo;

&ldo;杨重……&rdo;小西忍不住开口。

杨重笑笑说：&ldo;小西，不用担心。我只是必须到一个地方去，但又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猜，我们还没有脱离调查官大人的监视哪。&rdo;

十七、淘金古镇

锡匠听到两轮马车的声音从小铺子的门前经过，习惯性地抬头看了一眼。这是镇上的仿古马车，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沿着镇上的主要街道跑一圈，就像一百多年前那样。在巴拉腊特的这个淘金镇上，一切都刻意地保持着百多年前的样子，矿坑、老式蒸汽机械、木制的了望台、单厢小马车、采矿工人的破旧帐篷，就连马厩里的骚臭气味也是符合古意的。

锡匠穿着粗布衣服，顶着皮帽，围着围裙，坐在手工制作淘金锡盆的转轮前，用脚踩动着砂轮，千篇一律地打磨着手里的锡器。治安官的哨子又响了起来，那个老家伙大概又在街上掀哪个厨娘的长裙了。再过一会儿，骑警的马蹄声会清脆地响起，而镇尾那些中国劳工的木寨里又该飘起那种不带油脂乳酪香气的饭菜味。这个镇子仿佛落在了时间的定形魔咒里，一百年了，好像一点也没有改变过。

唯一不同的是，锡匠制作的这些锡盆如今已经不是卖给来巴拉腊特淘金的穷劳工，而是卖给来自四方的游客，有白种人，也有很多寻访祖先足迹的中国人，甚至还有日本人。

锡匠磨好手上的这个中号锡盆，走到木头柜台边，把早起打磨的锡盆都按照尺码摞好，再伸手拿过柜台深处的一件锡奶罐，打算干点更加精细点手工活。就在他低头琢磨该在奶罐上在加刻点什么花纹的时候，尘土飞扬的街道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锡匠感觉到有人站到了柜台前，慢慢地抬起了头，一时疑心自己看花了眼。

站在柜台前的是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不是镇上那个装模作样的骑警，而是一个穿着蓝白格子衣服的真正的警察。警察的身后还有另一个人，长了一张中国人的脸。镇上有不少中国人的后裔，锡匠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他不知道是不是游客，看起来倒和那个满脸紧张之色的警察是一起的。

警察把一张照片举到锡匠的面前，让锡匠凑近看了一会儿，问：&ldo;你今天看见过这个姑娘吗？&rdo;

&ldo;怎么，有个中国姑娘走丢了吗？&rdo;锡匠一边摇头一边瞥了警察身后的那个中国人一眼。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这个姑娘大概是他的亲戚朋友，在淘金镇上游玩的时候走失了，锡匠在心里默默地这么想。

&ldo;你确定吗？再仔细看一看。&rdo;警察似乎有点不太甘心，把照片又举到了锡匠的面前。

锡匠把奶罐放到柜台上，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说：&ldo;不会看错的。我的祖奶奶可也是个中国人哪。&rdo;

警察无可奈何地望向身后的中国人，摇头说：&ldo;看来不在镇子上。可是她的手机信号确实一直在这个区域里。如果人在后面山上的矿区里，那搜寻起来可就麻烦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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