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圭妈妈一下扑过去把陈圭扶起来。我妈跟在身后,蹲下去看陈圭受伤了没。
一群人都围着他,看见他脸上被我抓得几条红印,唏嘘起来,有人站起来去拿药箱。
我妈尴尬不已,围着陈圭跟他道歉,问有没有被我弄疼。一转眼的时间,她又凶神恶煞地瞪着我,扬手又一个耳光:&ldo;看看你做的好事!&rdo;
我瞪着我妈,觉得有莫大的屈辱,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ldo;我怎么了?!他也打我了!&rdo;
我妈真生气了,批头又是一耳刮子。我哭着嚷嚷道:&ldo;你就知道护着他!&rdo;
&ldo;杨欣桃,你再说一句!&rdo;
&ldo;我说怎么了,我就要说!怎样!&rdo;
我妈凶红了眼,指着我骂道:&ldo;反了你!给我站这儿!&rdo;
她转身去找东西抽我。
屈辱,愤恨和委屈轮流折磨着我,我恨死这里的人了!抬腿跑进屋子里,把来的时候的行李箱拖出来,打开衣柜把衣服一股脑儿全扔进去。
蹲下身拉行李箱拉链的时候,突然瞄到一块翠绿的玉佩,就在我下午把他书包里东西都抖出来的地板附近。
我把玉坠子攥在手里,拖着行李箱走出门外。众人还是一脸同情地围着陈圭,好像层层花瓣乌泱泱护住花心一样。
把行李一扔,我蹬蹬蹬跑到陈圭面前,陈圭坐在地上,被陈妈妈的双手扶住肩膀,脸上带着我抓出的红印,仍然是那副冷冰冰的死样子盯着我。
&ldo;你说的就是这个坠子是不是!&rdo;我高声说,胸膛气得不住起伏。
陈圭没有任何动作,眼神却立转移到我手中的玉佩。
我慢慢往后退开一步,把这个坠子往地上狠狠一砸!
&ldo;铛&rdo;一声脆响,碎片溅起,玉佩摔成好几片。
&ldo;杨欣桃!&rdo;是我妈从远处骇人的叫声。
她冲上来把我揪住,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竹枝。一抬手,打在我背上又疼又麻。
&ldo;叫你顶嘴,叫你打人,叫你摔东西!翅膀没张硬,胆子倒不小,想吃苦头,我打不死你这个死丫头!&rdo;
她每说一声,就打我一下。
我越疼,越疼越不反抗:&ldo;打啊,你打啊!随便你,反正我要走!&rdo;
说完我又跑着去拖行李,陈圭爷爷奶奶在身后叹息,上来拉我妈,被我妈挣开。她气极:&ldo;嘴硬是不是!&rdo;我被推到行李箱上面,背朝后,屁股一痛,还没反应过来,我妈已经在我手臂上抽了好几下。
再也忍不住,我终于嚎啕大哭。
陈圭的爸爸也看不过去过来了,把我妈拉开:&ldo;嫂,孩子还小,不能这么打,你快别打了!&rdo;
我心里恨死我妈了,眼泪还在流:&ldo;你打吧,你打啊!&rdo;
我妈还要冲过来,陈圭爷爷立马把我护起来:&ldo;小孩子之间打架很正常,你别这样啊,这样教孩子不对的……&rdo;
……
记得那天我妈也哭了一场,她哭着说自己怎么这么命苦,说我这么大了还一点不懂事,到处闯祸。我心里本来记恨着她在那么多人面前打我,她一哭,我觉得她比我还可怜,心里后悔起来,更加记恨陈圭。
小孩子有多大仇多大怨?
你以为小孩子都是嘻嘻哈哈一会儿打一会儿闹吗,那是56岁的小孩子,彼时我和陈圭都五年级了,她害我被我妈当着众人面前打,我恨不了我妈,还恨不了他吗?
第二天她让我拿一叠云片糕去给陈圭,我打开门,正对陈圭房间的窗户。他就坐在写字台前,我一出门,他就看到我了。
我盯着他,一直走到窗户前,把装点心的盘子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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