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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第1页）

那么，唯一能做的，其实也就是直截了当地将事情说出来。

&ldo;少爷，您这是要去三爷的屋子？&rdo;看着尚宁忽然停下步子，回头往左侧的走廊走去，一侧的小厮墨石脚下略有些凝滞，半晌才是反应过来，忙就是跟缀上去，一面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尚宁点了点头，脸色虽然还有些阴沉，但目光却是比之前清澈了一点，连着语气也多了几分缓和：&ldo;嗯。&rdo;

自家少爷这些日子对着三爷颇有些怨怼的样子，也是不大爱接近三爷的。怎么忽然间就又像是想通了什么，才从那里出来，这会子又是要走回去？墨石在心里头琢磨了一番，还是想不通里头的事情，可看着尚宁的脸色，他也不敢问，只得压住在心底如同不断伸爪子挠痒痒的猫似的好奇心，跟着尚宁重头回到了徐允谦所在的清濯苑。

&ldo;三爷可还在屋子里头？&rdo;虽说心里好奇，但这墨石在这伺候人的上面还是做得极好的，见着尚宁停下步子，他就是意会到自家主子的心意，忙就是上前换住一个认识的丫鬟江儿，询问徐允谦眼下所在的地方。

那江儿是新近的丫鬟，不大晓得什么避讳，又与墨石素来有几分熟稔的。见这是他，便笑嘻嘻将地方透露了出来：&ldo;原是墨石你呀。我还当是什么人呢。你寻三爷有事儿要回？那可要再等一等，三爷去了书房，只怕没个把小时，是出不来的了。若不是什么大事，还是日后再回吧。&rdo;她说完这话，抬头却看到尚宁正是沉着脸走过来，当即膈应了一下，差点咬到舌头，略略缓过神后，她忙就是收敛神色，上前福了福，行礼道：&ldo;少爷万福。&rdo;

瞥了她一眼，尚宁只是低低应了一声，就自顾自转身往徐允谦的书房走去。身后的江儿撇了撇嘴，自扭头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去了。墨石见着她，虽然有心做小伏低缓和一二，却不想那尚宁回头喊了一声，他只得三步并作两步走，赶回到尚宁的身边服侍。

尚宁也没理会，赶着到了书房外头，听着禀报声，他赶紧将心里头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都抛到脑后，收拾整理一番心境，就迈入屋子里头。

&ldo;尚宁，可还有什么事？&rdo;徐允谦不曾抬头，只是低着头自顾自写完手中的东西，方搁下笔，抬头看向尚宁：&ldo;先前不曾说起这个，反倒是这会去而复返特特提起这件事。想来是想通了什么事情？&rdo;

&ldo;父亲……&rdo;尚宁嘴角略略有些抽搐，好是半天，才是低低叫唤了一声，轻声道：&ldo;尚宁有一件事，求父亲探查一二。&rdo;

&ldo;什么事？&rdo;徐允谦静静凝视尚宁半日，才是淡淡着道。

尚宁再没有浪费丝毫时间，就是径自上前，将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一说了。徐允谦原是神色淡淡的，没想到竟是会听到这样的事。他面色一变再变，许久后才紧紧抓着手中的卷轴，恨声道：&ldo;难怪你近来神情举动颇有些古怪之处。我只当你还心有结缔，不曾想竟是旁人唆使挑拨！&rdo;

&ldo;父亲……&rdo;尚宁神情有些微的变化，心情也有些惴惴然起来：&ldo;这许是儿子想差了。但妹妹说的也颇有几分道理。虽说她只让儿子先行试探一二。但自己是什么料子，自己清楚。什么试探什么谋划，我压根不会，不曾露出什么纰漏便不错了，谈何其他。因此，便过来与父亲说一说，请父亲探听一二。是不是真有什么地方……&rdo;

&ldo;这事，我晓得了，你也不必担心，只继续与那个赵汝瑞照着往日相处下来。&rdo;徐允谦眉头皱了一下，就是平复下来，连着说的话也带着一点温和：&ldo;不论怎么样，你还是专心读书为重，这个赵汝瑞，若说是全然无意，必定是假话。里头到底参杂了什么，过几日探听出些信息过来，我们也就清楚了。&rdo;

尚宁听得这话，也是觉得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得低声应了。徐允谦见着他如此，倒是好生安抚了一番，看得他渐渐平静下来告退，自己应了一声，又皱眉想了想，才是唤了外头候着的小厮溪云。

&ldo;三爷，您有什么吩咐？&rdo;那溪云也是尚宁身边的老人了，不必抬头细看，单单听着徐允谦的声音，便晓得这会子自家三爷的心情不大好，越发得垂头束手地恭谨起来。

徐允谦只是敲了敲桌案，略有些心烦气躁，听得这话后，也就瞟了他一眼，半晌才是吩咐道：&ldo;今也不须在外头伺候了，到城里头打听打听尚宁的同窗，左参政赵志安之子赵汝瑞究竟什么来历，与我徐家，与尚宁是否有什么龌龊。仔细打听清楚了，晚上回来，我少不得要斟酌一番的。&rdo;

溪云听得这个，也不暇多想，就是恭声应下。自己心里琢磨着，面上却是一点儿异样也没有。徐允谦挥了挥手，正是预备打发了这溪云，谁想着恰在此时，溪云恍惚记起一件事，忙就是回道：&ldo;三爷，这赵家不就是先前曾打发了人过来询问三奶奶的那个赵家？&rdo;

&ldo;什么打发了人……&rdo;徐允谦听得一愣，刚吐出几个字，脑中就想起先前的一番事来。原来，在三日前，忽然有客拜访，他初来乍到的，哪里有什么亲贵。正是心里存疑，那边的人就回了话，说是嫡妻孟氏的娘家人。

他这才想起，嫡妻孟氏原是长安候幼子孟兆宗之女，但因着庶出的身份，出嫁前其母又是犯了事情，为娘家人所嫌弃，这么些年过去了，竟没有一个半个的娘家亲戚往来，仿佛没孟氏这个人一般半点音讯也无。对此，他还曾与孟氏脸色看，因此，倒也没想到这里是燕京，原就是长安候起家的地方。

不过，这些日子过来，孟氏为人贤淑，徐允谦自然也是愿意与她脸面的，听的是她娘家人，虽说十分齿冷这些年孟家的不闻不问，但他还是亲自出迎，将孟家的娘家人迎入厅堂，好生说了一阵子。

&ldo;说来我却也是忘了，那日来的可不就是瑛娘的堂兄孟瑞，以及那个姐夫赵志安……&rdo;徐允谦细细回想了先前让他生怒的一场待客经历，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ldo;好个孟家，好个赵志安，一计不成，竟又是折腾出一番事来。端是阴损下溅的招数！先前他所说之事，我便不信，这会看来，他们所说的事，说不得是自己做出来嫁祸到瑛娘生母头上！如今，也不知道那里出了纰漏，方千方百计想要绊着瑛娘的腿，让她抽不出手来，好自己从中做耗！&rdo;

&ldo;三爷……&rdo;那溪云避之不及，心里头由不得暗暗发苦，连着唇上的笑容也是僵硬了起来‐‐主人家的阴私，他这么个下人听了，可是了不得的。只是徐允谦这会子颇有些恼怒，一股脑就说了出来，溪云也不敢出言打断，眼瞅着这话题略略一顿，忙就惴惴然开口道：&ldo;既是如此，除却赵嘉，孟家那里，小的是不是也打听一二？&rdo;

点了点头，徐允谦的脸色有些微难看，但语气已经慢慢地平静下来：&ldo;这事交与你了，凡是这两家的事，你都仔细打听打听，什么蛛丝马迹都得一一记下来。至于夫人那里，还是暂且不必提了，待得事情清楚明白了，我自会与她说的。&rdo;说完这话，徐允谦挥了挥手，打发那溪云退下。

溪云十分乖觉，也不多说什么，忙就是应下来，赶紧退了下去。

倒是徐允谦，想着这里头的事，越想越是生疑，也不看什么公文了，竟皱着眉在书房里头来回走动了半日，方被外头安顺的提醒打断了：&ldo;三爷，时辰不早了，可是备下去衙门的车轿？&rdo;

&ldo;嗯。&rdo;徐允谦听得这话，只得暂且将家务事放下，停下步子抬头道：&ldo;你去好生安排一番。碧泉，你到奶奶的屋子里去，帮着照料奶奶，若是有什么事，便打发人到衙门里头。记得，不要让奶奶起身做事，只让她安安静静睡一宿。万不可让什么仆妇外人给惊扰了，就是姑娘少爷他们，也拦着点。&rdo;

&ldo;是，三爷。&rdo;外头的长随安顺并丫鬟碧泉都是垂头应了。

徐允谦重头坐回到桌案前，略作整顿后，便也起身向外头走去‐‐他虽然早早请了假，但到底是新来的，公务繁忙不说，就是人情事理上也得好生筹划，眼下正是紧要的时候，孟氏这里既是安妥了，他也得回去好生整理，免得落人口实。

这厢徐允谦自去衙门处置公务，敏君在稍事休息之后，却是被丫鬟叫了起来：&ldo;姑娘，外头有个婆子过来，说是给奶奶、姑娘请安来着的。奶奶正是安置了，竟不得空，少不得请姑娘过去支应一二。&rdo;

&ldo;这是哪家的婆子？&rdo;敏君闻言皱了皱眉头，略有几分被唤醒后的恼怒，当即便道：&ldo;怎么就这般不识相，哪里有这个时候过来的道理。&rdo;

&ldo;谁说不是！&rdo;边上的丫鬟青鸾也是连连点头，脸色略有些不好看，她打了个哈气，方无奈道：&ldo;只是回信的丫鬟说，原是奶奶的娘家人。三爷已是去了衙门，宁少爷去书院里读书了，除却奶奶，便只有姑娘并四姑娘两个。这事儿到底是与姑娘干系大一点，且四姑娘也是睡着，便没有过去打搅，只回了姑娘。&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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