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楚倦面前，把婚服放在桌上，自己俯身半跪在楚倦膝边，眼中依然温柔：&ldo;是这婚服殿下不喜欢么?那我再拿去叫他们改，改到殿下满意为止，好不好?&rdo;

楚倦的手指抚过婚服，万年冰蚕丝的布料，织女日夜赶制出来的精品，触手生温，薄如蝉翼，哪里有什么不好的。

&ldo;不是衣裳的问题，&rdo;他叹了口气，&ldo;只是，沉鹿，你真的想好了吗?&rdo;

谢沉鹿的嘴角有些绷不住的模样：&ldo;殿下为什么这样问?&rdo;

&ldo;我刚刚在三生石上看见了一段景象，&rdo;楚倦挥手，不远处瞬间浮现出一块古朴的石头，约摸一人来高，嶙峋斑驳的石面中间有一块地方光滑如镜，可映照人的前世今生，&ldo;上面说，你想缘定三生之人，不是我。

&rdo;

楚倦的声音很慢，可每一个字都犹如金石落地。

甚至不需要楚倦做什么，那块镜子就浮现出来诡异的景象，明灯三千的九重天，彻夜欢庆的在野，中间簇拥的一对新人赫然是谢沉鹿和青衡神君。

楚倦静静的看着，不知道到底看了多少遍：&ldo;沉鹿，三生石说，你命中注定那个人，不是我。

&rdo;

也决不可能是我。

&ldo;殿下，这些都是预计的，未来的，&rdo;谢沉鹿的呼吸都显得滞涩，却生怕惊到了陷入梦魇一样的楚倦，只敢低下头克制将楚倦的掌心贴近自己的脸，&ldo;我保证，我发誓，这些过去没有发生，未来也不会发生，哪怕是神器也难保不会出错是不是?&rdo;

&ldo;今生今世，我都只会与殿下一人缔结良缘。

&rdo;

他声音温温柔柔，挥出一道凶悍灵力那三生石便轰然被砸了出去，若非天地神器无法损毁此刻必然已经成了一堆碎石。

楚倦仿佛是累了，拿出被谢沉鹿攥在掌心的手：&ldo;你我都再冷静一下。

&rdo;

冷静?那就是不成婚了吗?谢沉鹿呼吸微微急促，凑过去将楚倦的手抓的更紧，声音不知是哀还是怯，&ldo;可我已经冷静了三百年了，这一次我不想再等了。

&rdo;

那是三百年，怎样漫长的时光啊。

&ldo;可这一次，我想再等一等。

&rdo;楚倦闭上眼复又睁开，一寸一寸抽回手，起身离开。

他的背影显得决绝又萧条，谢沉鹿的心蓦地一沉。

夜色静谧，碧霄殿的灯依然未曾点起，黑暗中谢沉鹿伸出手企图环绕过楚倦的腰身，本来似乎已经熟睡的人却突然翻身。

&ldo;今夜你去偏殿睡。

&rdo;

&ldo;殿下&rdo;

伸出的手落空了，找不到落下的实处，谢沉鹿突然觉得很害怕，好像在某一瞬间，突然明确的清楚，这个人好像不属于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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