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昴正在屋子里头泡茶。

&ldo;去小库房，找对海棠青玉碾的步摇出来，今年才得的，该在上头！

&rdo;我说着解下外头的披风。

&ldo;送到永和宫去！

&rdo;我坐在小榻上对着玉昴说。

玉昴只应了一声，就出门去了。

那步摇本是想着要送给瑾妃的，只是日子太忙，混给忘了，今日一叙，又忽然想起来。

我总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的。

玉昴走了一阵子还没有回来，我坐在塌上，细细思量起瑾妃的话来。

德龄心中已经有了中意的人，可她又不愿说出来，说是小姑娘害羞也是有的，自然，也有可能是德龄在懂得微微的宫中生存之法之后，知道不能随便说。

可是，她为什么要害怕呢？

联想起她在宫中的日子，每日，见得也不外乎是那些人，伺候老佛爷，请安，教习皇上英语……

我心中升起来一个可怕的念头来。

&ldo;德子！

&rdo;我朝着门外头叫一声。

&ldo;娘娘，奴才在！

&rdo;小德张在门外头应一声。

&ldo;明日早半个时辰叫本宫起床！

咱们去，德龄姑娘那，看看去！

&rdo;我端起案子上的茶碗，理由的瓜片虽是今年新供的，可惜叶子还没有舒展，全都皱缩在一起，叫人看着恼火，我索性茶碗墩回桌子上，一个人坐了一阵子。

玉昴约过了大半个时辰回来。

&ldo;交代你的事都做好了？&rdo;我朝她瞥一眼。

她原本是抬着头的，看见我的眼神飘忽过去，这才急忙低下头去&ldo;回娘娘的话，都做好了！

瑾妃收下东西就叫奴婢出来了。

&rdo;

我低低嗯上一声，舒展舒展身子准备休息，见玉昴站在边上并不退出去，生出些恼意来，正要问她怎么越发没规矩，只见得玉昴直直跪在地上，垂着脸叫了一声&ldo;娘娘！

&rdo;

&ldo;又怎么了？&rdo;我有些不耐烦。

&ldo;求您救救奴婢！

&rdo;

我有些哭笑不得&ldo;你莫不是回来路上撞鬼了？&rdo;我的语气有些调侃的问道。

&ldo;娘娘，奴婢奉命去送东西给瑾妃娘娘……结果……结果碰见娘娘正和太医在宫里头……衣衫不整的像是刚穿好衣服……见奴婢进去还急急忙忙的往自己妆匣里藏东西……&rdo;她说着吞下口水。

&ldo;瑾妃娘娘交待奴婢千万不能说出去，可奴婢怕……奴婢怕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只怕是快没命了。

&rdo;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就好像自己要被淹死一样。

&ldo;此话当真？&rdo;

&ldo;千真万确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