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施镇

一个用方巾包着头，皮肤灰暗，眼角处满是皱纹的中年女人抱着一个酣睡的孩子，背上背着一个大包，看上去似乎是一个抱着孩子出远门的母亲。

绥施镇破旧的小汽车站里，已经停了几辆大巴车。

那女人看了看车牌，又拿手里的车票对了对，有些黯然地退后了几步，那几辆车都不是她要坐的。

没多久，围拢在汽车站周围，试图拉客的司机就盯上了她。

一个司机一点儿也不见外地凑了上来，&ldo;哎，大姐，你这是去哪儿啊？&rdo;

那女人见有人过来，有些畏缩地道：&ldo;我……我去常峰的。

&rdo;

&ldo;哎呦，那可真是不巧，常峰的车今天不跑了，正好，我也是去常峰的，要不要捎你一程？&rdo;

&ldo;不，不了。

&rdo;她听见不远处的广播正在播放丢失孩子的新闻，似乎是有些担心，警惕地把孩子往自己的怀里搂了搂。

拉客的司机显然也听到了新闻，不由得感慨了一句，&ldo;又有孩子被人贩子给拐了，这些人贩子可真不是东西。

&rdo;

说完，司机就看到了对面那女人那警惕的目光，意识到对方是把自己当成了可能的人贩子，不由得吐了一口唾沫，&ldo;真是晦气。

&rdo;

临走之前，司机的目光忍不住落到被女人抱在怀里的孩子身上，和新闻里失踪孩子的衣着不一样，只是脸被那女人藏在怀里，看不见。

司机走后，没多久又有一人过来搭讪。

&ldo;张婶子？&rdo;

&ldo;二毛？你……你不是已经回去了吗？&rdo;

&ldo;嗨，去常峰的车今天已经没了，大哥特意让我来接你的！

&rdo;

一番寒暄过后，那女人便带着沉睡中的孩子上了车。

而他们身后的车站上，仍旧在循环播放丢失孩子的那一则新闻。

听到新闻后，总有几个人四处打量一番，似乎是在确认周围有没有相似的孩子。

一上车，那女人浑身的气质顿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就连声线也从女声变为了更加粗犷的男人声音，&ldo;航子，今天怎么这么慢？&rdo;

叫做航子的男人一边开车，一边道，&ldo;吕哥，这几天检查得严，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rdo;

吕财山没说话，将之前一直抱在怀里的小孩儿随手扔在了车后座，迅速换起了身上的衣服。

等银灰色的面包车停下，再下车的，便是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了。

而那个趴在男人肩膀上，睡得正香的孩子，乍一看，也与新闻上的照片有了明显区别。

下车后，他立刻钻进了另一辆面包车。

待第二辆车走远后，鹤雪识挥手，拦下了之前的那一辆银灰色面包车。

踩下刹车后，叫航子的司机不耐烦把脑袋从车窗里探了出去，道：&ldo;干什么？干什么？啊？我不是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