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昌陡然意识到,这个人,他会老、会死,不会像自己一样有漫长的岁月可以荒废。谈昌才一百多岁,在九尾狐的生命,这不过是开了个头,可是凡间,能有多少人享百岁寿数。
李霖意识到自己吓到了他,连忙还住谈昌的肩膀,摸着他的头安慰道:&ldo;孤不过随口说说,总归还有几十年的。&rdo;
可惜几十年,在谈昌眼里实在不算什么。
草草结束拜祭,谈昌又变成了狐狸任李霖抱出去,队伍返回宫中。陈吉铭似乎若有所思,李霖并未再主动搭理他。
回宫后李霖前脚刚迈入咸阳宫,就接到乾清宫的传唤。他只来得及把谈昌往锦瑟手里一塞,换件衣服带上德善就走。
乾清宫中,身着道袍、头戴道冠的景和帝抱着浮尘跪坐在蒲团之上,双目虔诚地注视着烟雾渺渺的香炉。
&ldo;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安。&rdo;李霖整整衣袍,叩首行礼。
&ldo;大郎,你来了。&rdo;他脱口而出的,竟不是太子二字。
李霖神色淡淡,任他叫起,赐坐。
&ldo;今日与你母后,谈了些什么?&rdo;景和帝的目光并未从香炉上移开,一摆浮尘,高公公知趣地上前,亲手奉茶。
李霖谢恩之后方才一本正经地回答:&ldo;儿臣告诉母后去淮阳的事,请母后恕儿臣年节不能前去看望。&rdo;
高公公在一旁捏了一把汗。这太子殿下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淮阳也就罢了,怎么偏偏还要提一提年节不在京中。
&ldo;哦,你立大功,自然当与你母后说说。&rdo;景和帝似乎心情还不错,唇角还带着笑意,&ldo;大郎可埋怨朕,不让你回京过年。&rdo;
&ldo;儿臣不怨。即便父皇不下令,儿臣也会请命前往,早些修堤造桥,百姓开春才能播种开垦。&rdo;李霖一板一眼地回答。
景和帝点点头,&ldo;大郎果然是成人了。&rdo;
李霖觉得他这句话里有话,并未随便接。
景和帝将手边最后一道符送到香炉里烧掉,又盯着那袅袅烟雾定定看了半晌,遗憾地摇头。&ldo;朕还是修为不够。&rdo;他吃力地起身,李霖主动上前搀扶,帮他坐下。
&ldo;大郎成年,也是时候娶亲了。&rdo;景和帝亲昵地拍了拍李霖的肩膀。&ldo;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原山都已经出生啦。&rdo;
原山公主是惠妃娘娘所出。从大公主原山到三皇子李霁,十几年惠妃恩宠不减。李霖有时候会想,倘若惠妃第一胎并非女儿,不知如今又是和情状。
景和帝并未在意李霖的走神,继续说道:&ldo;孤看,你舅舅家的两个女儿都不错,不过月娥年长些,与你年纪也般配,做正妃,年龄也够了,你看如何?&rdo;
皇帝的商量从来不是真正的商量,何况是这等婚姻大事。殿内的人都等着太子行李谢恩了。谁知李霖思索良久,终于跪下来,一字一顿地说:&ldo;孩儿不想成亲。&rdo;
第39章吱吱吱吱吱吱吱
&ldo;为何?&rdo;李霖的反应出乎意料,景和帝一愣。
&ldo;国师曾言,孩儿不宜早娶。&rdo;李霖慢悠悠地说。这一次不止景和帝,高公公也愣了。谁都知道,太子殿下对于国师和道教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不过这句话至少让景和帝的脸色缓和了许多。&ldo;你不用怕,你这年纪再说亲,也不算早了。朕回头问问国师,总有个什么化解的法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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