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云笑道:&ldo;小师姑没有你这样眼皮子浅,何况,小师姑的自比你我众人要高到不知哪里去,怎会在乎这点子东西?&rdo;
冬月叹道:&ldo;唉,听说先前小师姑跟太医们一起去给公主娘娘看病,整天只想着治病、炼丹,对别的上头一点也不挂心,竟比师父还清心寡欲,我看,小师姑只怕要比咱们师父更先一步成仙了道呢。&rdo;见左右无人,冬月又拉拉绿云:&ldo;可是小师姑家里是高门大户,真的不想回去了?&rdo;
梧台宫。
丽嫔先前来给皇后请安,才走不久又去而复返,梧台宫的人都不知什么缘故。丽嫔进殿的时候,正太子殿下赵暨也在,何皇后正在吩咐他什么。
丽嫔见状,只得暂且收敛气恼,上前行礼。皇后见她面有恼怒之色,便对太子道:&ldo;你先去吧,虽说皇上这几日不会考察你的功课,但也要记得母后的话,千万不可懈怠。&rdo;
赵暨低头答应,退了出去。
皇后目送太子出殿,才看向丽嫔:&ldo;你怎么了?这么快又回来了?&rdo;
丽嫔这才上前跪倒在地,哭道:&ldo;求娘娘给臣妾做主。有人欺负臣妾。&rdo;
皇后十分诧异:&ldo;你说什么,在宫内谁敢随便欺负人?&rdo;
丽嫔道:&ldo;就是那个随着陶真人进宫的和玉道姑,她先前不知怎么跑去了宁康宫给宝鸾公主看病,又不由分说地骂了臣妾一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一个庶人欺辱,臣妾的脸都没有了。&rdo;
皇后微怔:&ldo;你说是那位女冠子?她一个方外之人,怎么敢那么对你?&rdo;
丽嫔避重就轻,将自己回宁康宫后种种向着皇后禀明,道:&ldo;她是个女冠子,又不是宫内记名的太医,去给公主医治已经是越俎代庖了,臣妾没有追究,她反而不依不饶,数落臣妾的不是……臣妾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大的屈辱,求娘娘给臣妾做主。&rdo;
皇后想了会儿,迟疑着说道:&ldo;按理说她是修道之人,又是才进宫内,不至于如此不通分寸,她说你什么?&rdo;
&ldo;她说、说臣妾没有照看好公主才导致公主生病的,娘娘明鉴,谁不知道宝鸾公主的病是因为当初端妃……&rdo;
皇后眉头一皱。丽嫔忙打住,又道:&ldo;她却把这帽子扣在臣妾头上,还说臣妾没有善待公主,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rdo;
何皇后道:&ldo;她才进宫,能知道什么?是不是你做的的确太过了,让人看不过去了啊?&rdo;
丽嫔一惊,忙叫道:&ldo;臣妾冤枉啊,臣妾从来都是按照太后跟娘娘的吩咐,谨慎照顾不敢有违,就是公主的身体不争气罢了,公主年纪虽小,心思却重,娘娘也是知道的,这已经是换过多少太医了……&rdo;
&ldo;够了,&rdo;皇后有些不高兴,&ldo;太后跟我都是让你好好地照看着宝鸾公主,你如果真的有什么差池疏漏的地方,让人拿住了把柄,也是你自己活该!你难道不明白?这陶真人是皇上推崇的人,就算是他身边的一条狗也比寻常人要尊贵些,这和玉……不是说是陶真人的师妹?她说一句话当然不能不听。&rdo;
丽嫔心凉了半截:&ldo;娘娘!她、她的身份虽然不同,但她毕竟不是宫内的人,怎能就这么斥责欺负臣妾,娘娘难道不管吗?&rdo;
皇后道:&ldo;我怎么管?他们都是皇上请来的,用寻常百姓家里的话来说,人家就是远来的尊贵客人,皇上那边还客客气气的呢,我身为皇后,难道要跟人家打骂起来?你让皇上心里怎么想?&rdo;
丽嫔无言以对。皇后看她一眼,又放缓了声音道:&ldo;这会儿正是非常时候,你有些行径,也收敛些,若有什么做的不到的,就也暂且补一补,别忒让人看着不像话了。她如今斥责你倒还是轻的,如果给陶真人知道,说给皇上听,皇上也是颜面无存啊?你起来吧,赶紧回去。&rdo;
丽嫔给这几句提醒了,忙站起身,又有些忐忑地问道:&ldo;娘娘,她还要说要发落伺候宝鸾公主的嬷嬷,您说她会不会真的把这件事捅到皇上跟前儿?&rdo;
皇后道:&ldo;这倒是未必的,再怎么说,她的身份也在那里。而且现在皇上正忙着跟陶真人做禳解的法事,不会有空见别人的。&rdo;
丽嫔松了口气,皇后道:&ldo;对了,你方才说和玉想处置伺候公主的嬷嬷?你也是糊涂,她既然不喜那嬷嬷,你怎么不帮着她先处置了?&rdo;
丽嫔回过神来:&ldo;臣妾遵命。&rdo;于是不再诉苦,告退回宫。
丽嫔去后,何皇后问身边的宫女:&ldo;先前本宫听说,这和玉道长不过十五六岁,还是高侍郎的孙女儿?&rdo;
&ldo;回娘娘,正是这样。&rdo;
皇后点头道:&ldo;她的年纪小,想来修行不到,脾气冲是有的,所以才跟丽嫔吵起来。这样的人反而好相处。&rdo;
宫女笑道:&ldo;是啊,丽嫔娘娘原本仗着太后,性子也渐有些张狂,没想到在一个小丫头面前吃瘪。倒是省了娘娘教训她。&rdo;
皇后也一笑,手中的念珠一停:&ldo;不过想来,客人远道而来,没有个不跟主人见面的,陶真人自有皇上照看着,这位和玉道长,本宫倒也是该见一见的。&rdo;
旁边的嬷嬷道:&ldo;娘娘的确该见一见,这丫头既然年纪小,想必好哄,只要她开心了,真人自然也高兴,真人一高兴,皇上那边必然也是喜欢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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