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曲家，当年在设局害她师兄时可是出过力的。

她忽然觉得有些疲倦，重新盘腿坐下，自顾自斟了一杯酒，一手扶额，微微晃着酒盏中的酒，映出她一双半睁的眼眸。

墨卿也说不清到底她和曲清衡，究竟谁欠谁更多一些，罢了，就这样吧。

&ldo;滚吧。

&rdo;她没看曲清衡，声音冷冷淡淡，有些漫不经心。

曲清衡没动。

墨卿蓦然笑了，她抬眼看着曲清衡，唇边的笑含着讥讽:&ldo;曲清衡，难不成你在等我内疚？&rdo;

&ldo;我墨卿这辈子做的恶事无数，区区这一件，还不值我挂在心上。

&rdo;

曲清衡眉目不动，只是冷冷淡淡问:&ldo;教主不杀我？&rdo;

墨卿摆了摆手，饮了几杯酒后看起来有些倦怠，声音也是散漫的:&ldo;算了。

&rdo;

她懒得去计较了，就当做件善事吧，给自己寄点阴德，省得死了还被打下十八层地狱去。

&ldo;哦，对了‐‐&rdo;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补了一句，&ldo;你手里那队蛛探……&rdo;

话还未说完，只见曲清衡微微哼了一声，神情很是嘲讽，语气听起来让人浑身不舒服:&ldo;教主放心，令牌在此，这就物归原主。

&rdo;

一道小令朝墨卿飞来，正是当初墨卿拨给曲清衡调遣一队蛛探的令牌。

只见墨卿指尖一弹，一道劲风朝令牌直直打去‐‐

令牌落回了曲清衡手中。

曲清衡几乎是有点错愕得看着墨卿，他有点不敢置信。

直到现在，他才认认真真看了墨卿一眼。

从前无论什么时候，墨卿眉目间总是笼着一层郁色，眼底隐着幽幽的阴鸷，冷而锐利。

现在那层郁色没有了，看起来多了几分平和，像被打磨过的锋利玉石，多了一分内敛与平和。

曲清衡最终什么也说。

墨卿端着酒盏，看着那道鸦青色的高挑背影沿着蜿蜒小道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

端着空酒盏坐了好一会后，墨卿重新拈起棋子，开始与自己对弈。

一直沉默站在她身后的十七默默上前为她斟满了酒。

墨卿抬头看了一眼十七，他依旧是寡淡沉峻的模样，但一向冷清的眉眼却略略柔和了，倒像是有些开心。

&ldo;很开心？&rdo;墨卿不轻不重落下一颗白子，语气平淡问他。

十七稍稍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ldo;回教主，属下不敢。

&rdo;

墨卿转身伸出手一把捏住他的脸颊，微微眯了眯眼睛，抬着下巴对他说:&ldo;不敢？就差写到脸上了。

&rdo;

十七终是忍不住微微一笑。

极浅的笑，薄唇微微弯起，眉眼在刹那间柔和，向来冷峻的眼中似有闪烁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