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来后就匆匆来藏书阁看我,还抱着一堆破衣服要缝补。
我没带面纱,只好捂着脸遮遮掩掩。
他拉着我的手,笑道:&ldo;你这丫头,才两个多月没见,越来越古……&rdo;
后面的话没说完,衣服掉满一地。
我甩开他的手,往后退去阴暗处:&ldo;这个……我病了。&rdo;
&ldo;你搞什么鬼?!&rdo;石头目瞪口呆了许久,终于爆发了,他一把将我拖到窗户,对着阳光,捏着脸左看右看,又搓了好几把,紧张地问,&ldo;看过大夫了吗?这病要紧吗?掉了那么多皮,将来……将来脸会不会烂掉?我这就去给你逮个大夫来!&rdo;
他匆忙转身就走,差点撞翻了桌子。
&ldo;没事!你别激动,冥少主已经请大夫给看过了,是桃花藓,不碍事的,就是丑了点!&rdo;我赶紧拉住他,将大夫的种种诊断背了一次,然后说,&ldo;大夫也能用逮的吗?你以为抓犯人啊?真是块不开窍的笨石头。&rdo;
石头狐疑地摸了半天我的脸问:&ldo;真没事?将来不会伤及内脏,咳血什么的吧?&rdo;
&ldo;我呸!你个乌鸦嘴,想到哪里去了!&rdo;我气得跳起来,在他脑袋上揍了好几下。
石头不躲不避,也不生气,只担心地看着我,然后走了。
我以为此事就这样揭过。
没想到,当天傍晚,那个被请来给我看过病的名医,又被押过来一次,看见是同一个病人,气得差点吐血,奈何敌不过南宫家势逼人,石头拳头威胁厉害,只好耐着性子,将病情再度复述一次,千保证万保证此病与性命无碍,才被赏了五十两银子放走。
石头还是不放心,又将藏书阁的医书一扫而空,从头看到尾,对我毫无异常的脉相感到困扰,时不时问我脑袋痛不痛?脸上痒不痒之类的问题,非要刨根问底,查个究竟。
他记性太好,没花多少时间,二十余本医书就给背得滚瓜烂熟,除了没实践经验外,知识面广得都快可以去药铺坐堂了。
好不容易等石头确认名医不是庸医,此病是桃花藓无误后,已经过了一个月,我终于得到了解脱……
接下来等待我的是各种名方偏方,由于太难喝,我偷偷倒了几回,没想到药渣埋不好,被发现,气得他大骂我是蠢货笨蛋,然后每天亲自坐镇,亲手抓药熬药,然后亲眼盯着喝下去。
喝得下就奖励糖葫芦,喝不下就暴力逼着喝……
我想倒药变得很难,喝得眼泪都快呛出来了,只好求饶:&ldo;大哥……我不要治了好不好?&rdo;
石头板着脸,坐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戒尺,盯着药碗,露出阴森森的牙齿吓唬道:&ldo;不行,别以为我老心软,这次再给我发现你偷偷把药换成糖水,就真打你掌心!打烂为止!&rdo;
我悲愤叫道:&ldo;不要这样!你嫌我难看,就转过头,不要看好了!&rdo;
&ldo;谁嫌你难看?!&rdo;石头吼得比我还大声,戒尺在桌上重重一响。
我吓得缩了缩:&ldo;大家都说我现在是丑丫头……&rdo;
&ldo;丑个屁!再丑能比你没门牙的时候丑吗?我那时候都没嫌你难看,他们敢嫌?!&rdo;石头跳起来,勃然大怒,&ldo;别说你不丑,就算丑!他们也没资格和我一样骂你丑丫头?不想活了吗?报上名来!老子呆会去一个个收拾!&rdo;
黑卫真是个不吉利的地方,这孩子越来越霸道了……
我怕再作孽,赶紧乖乖将药喝了下去,吃颗糖葫芦后说:&ldo;他们嘴上没说,我猜的而已。&rdo;
石头气愤稍平,仗着身高,继续捏着我的脸说:&ldo;别胡思乱想,不过脸上多几个红点,长了就长了,又不是烂了脸,有什么打紧?看久了还觉得红得挺顺眼,若不是怕这病会瘙痒难受,蔓延到全身,我才懒得灌你喝药。&rdo;
看着亲手制作出来的小红点,我无法面对他的关怀,只好转开视线小声说:&ldo;喝了也好不了,大概一直就是这样了。&rdo;
&ldo;实在好不了再想办法,&rdo;石头忽然想起一事,低声问,&ldo;你那么难受,该不是因为怕毁容了嫁不出去吧?&rdo;
他怎么想到这上面了?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很愕然。
石头看了我一会,声音更小了:&ldo;别担心,如果你真的一辈子好不了,我……我爹以前的承诺的还是有效的。&rdo;
他爹的什么承诺?我脑子一片迷糊,更愕然。
&ldo;我说话算话!&rdo;石头似乎有些窘,飞快地收起碗,头不回跑了。
我撑着双肘,沉思许久,终于想起他爹以前说过的&ldo;若是洛儿毁容嫁不出,便让我家石头娶她做媳妇儿。&rdo;
&ldo;噗‐‐&rdo;想起他刚刚的别扭样,我笑得捧着肚子,趴床上直打滚。约莫笑了小半个时辰后,捡一枚青梅蜜饯丢入口里。
忽然觉得,杯具的人生里认真追寻,也有快乐。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百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转眼流年过。
这一年,林洛儿十三岁,豆蔻初成。卸妆后的容颜如破茧的蝴蝶,终于展开美丽的翅膀,除柔软的身姿还略嫌单薄外,青铜镜中,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正是原著中风姿绝世,艳冠天下的倾城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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