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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白龙撞上他的屏障。在巨龙面前，屏障不堪一击，顿时崩裂。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惊醒了整座沉睡的城市。

距离爆炸地点一千多公里之外的螺旋塔，保罗站在落地窗前，眺望天空中诡异的暗红色雷云。螺旋塔的礼拜堂中此刻人满为患，所有人，不论是有信仰的还是没有信仰的，都聚集在那里，向各自的神明祈祷，希望毁灭之日后他们能去往各自宗教中的圣所，或者至少让他们毫无痛苦地死去。

吕蓓卡修女如同一道难以捉摸的影子，出现在保罗身后。

&ldo;保罗，时间差不多了，他们想让你去祈祷堂发表讲话，&rdo;修女说，&ldo;在这种时候，你应该去安抚人心。&rdo;

&ldo;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rdo;保罗摇摇头。

&ldo;就算没有用……&rdo;

&ldo;我会去的。我只是想再等一等。&rdo;他凝视着变幻莫测的夜空，似乎正期待着什么。

&ldo;你在等什么？&rdo;修女问。

&ldo;如果一个人做出了他原本不敢做、不愿做、做不到的事，并且依靠这件事拯救了千千万万的人，那么我称这个举动为&lso;奇迹&rso;。你问我在等什么，我的回答是‐‐我在等一个&lso;奇迹&rso;。&rdo;

&ldo;你相信奇迹会出现？&rdo;

&ldo;我必须相信。&rdo;

突然之间，地平线上亮起一道火光，瞬间照亮了小半个天空，不明就里的人甚至会以为那是黎明的日光。保罗无法判断火光的位置，他认为那是一次爆炸，距离如此之远，火光依旧夺目，由此可以判断爆炸的规模有多么庞大。

&ldo;发生了什么？！&rdo;修女惊呼。

火光很快消失，但在人们的视网膜上留下了长久的残影。夜空中奔腾的赤红色闪电纷纷向火光爆发的方向收缩，暗色的雷云如同清晨阳光下蒸发的露珠一样渐次消散，夜空逐渐恢复原本澄澈的藏青色，视力绝佳的人甚至还能看见几颗稀疏的星辰。螺旋塔的大门打开了，人们蜂拥而出，很快占满了整个庭院。从保罗的角度俯视，庭院中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当大家发现夜空恢复平静后，欢呼声冲上了云霄。所有人都满怀讶异、激动和虔诚，他们知道，这个迹象说明哈米吉多顿已经关闭，天启结束了。

&ldo;这就是你所期待的奇迹？&rdo;修女问。

&ldo;&lso;钥匙&rso;一共有两把，一把可以开启大门，另一把则能关闭它。只有两把&lso;钥匙&rso;同时存在，世界的平衡才能得以维持。&rdo;保罗面色如旧，但语气明显轻松多了，&ldo;因为有人能召唤哈米吉多顿，就有人能关闭它。在这种情况下，谁都不会轻举妄动。&rdo;

&ldo;这么说，召唤哈米吉多顿的人太心急了，竟然在有两把&lso;钥匙&rso;的情况下开启了末日战场。假如只有一把&lso;钥匙&rso;，大概就能如其所愿了吧。&rdo;

&ldo;又或许是他们认定持有另一把&lso;钥匙&rso;的人不敢动手。&rdo;

修女斜睨着他：&ldo;可他还是动手了。&rdo;

&ldo;他做出了原本不敢做、不愿做、做不到的事。所以我才称之为&lso;奇迹&rso;。&rdo;

两人沉默地望着庭院，同庭院中欢呼沸腾的人群形成了鲜明对比。也只有他们才偶然看见，方才有一道白色亮光划过天空，如同一颗拖曳着长尾的彗星，不过很快便消失了。

&ldo;那是……？&rdo;修女有些惊讶。

&ldo;没错，是他吧。&rdo;保罗的声音带上了笑意，&ldo;看来那两位大人在哈米吉多顿关闭之前离开了，如今再也不会受困于那一方狭小的天地了吧。&rdo;

&ldo;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呢？&rdo;修女问，&ldo;天启结束，世上不再有&lso;羔羊&rso;，至少我们这个世代不会再有了。那两位大人各归其位。往后的世界会是怎样一番模样呢？&rdo;

&ldo;两把&lso;钥匙&rso;所维持的平衡结束了，但会有新的平衡，新的秩序。&rdo;保罗说，&ldo;会有新的开始。但是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未来会变成怎样。&rdo;

&ldo;……这代价委实有些太大了。&rdo;修女怅然道。

&ldo;你觉得用一人的性命换取亿万人的性命，代价很大吗？&rdo;

&ldo;人的性命不能用数量去衡量，而且，这也不是用&lso;生&rso;或&lso;死&rso;能衡量的。&rdo;她转向保罗，&ldo;你应该知道吧？用于献祭的&lso;羔羊&rso;必须付出怎样的代价。&rdo;

&ldo;我知道。&rdo;保罗颔首，&ldo;作为开门的&lso;钥匙&rso;，他将失去过去。作为关门的&lso;钥匙&rso;，他将失去未来。&rdo;

第74章尾声

他睁开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涌进耳朵的是新闻主播毫无起伏、照本宣科的声音。他聆听了许久才弄清楚新闻里说的是什么。

&ldo;……目击者声称看见巨大的物体撞上大厦顶端，之后发生爆炸。军方介入调查……今天上午的新闻发布会上，军方发言人称爆炸事件的原因正在调查当中，不排除恐怖袭击的可能……&rdo;

&ldo;气象局专家发表公开声明，称多日前夜晚的奇异天象是太阳黑子进入活跃期所导致的气象异常。根据研究数据，这种异常现象不会对民众的常规通讯造成不利影响……温室效应加剧亦有可能成为异常现象的帮凶……&rdo;

床边趴着一只黑色大狗。见他醒了，黑狗的耳朵猛然竖起，汪汪叫起来。不多时，房门打开，一名面容陌生的黑发男子走进来。

&ldo;你醒了？&rdo;黑发男子惊喜地问。

他疑惑地望着男子：&ldo;你是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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