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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薇中文网>苦菜花 > 第87章（第2页）

别害怕，别偷懒。&rdo;

&ldo;嗯。&rdo;秀子象明白又象迷惑地紧看着母亲。

孩子走后，母亲收拾了一下，罩上一件干净褂子，对着镜子拢了几把头发，把发髻扎紧些……她刚要出门，秀子喘吁吁地跑回来，扯着她的衣袖，惊恐地叫道：

&ldo;妈，妈!要游街!要游起子叔的街啦!&rdo;

母亲知道什么叫&ldo;游街&rdo;，大吓一跳，急忙跟着女儿奔向大街。

老起的胳膊被反绑着，头上戴着用白纸扎的大帽子，上面墨笔写着：&ldo;我是流氓&rdo;四个大字。他见到母亲，羞惭地低下头。

开会的人们都乱了，急着向外拥。

杏莉母亲抱着孩子，一见母亲，忙迎上来，红着眼圈悲哀地说：

&ldo;大嫂，你看这可怎么好哇，怪疼人的!&rdo;

母亲的眼睛早模糊了，她费好大力气才找到庆林，冲口质问道：

&ldo;庆林兄弟!你这是干什么?!&rdo;

庆林见母亲来了，身上还穿着一件洗得干干净净、浆褶得熨熨贴贴、补了几个补钉的浅蓝色粗布褂子，看样子象要出门。他心里一怔，就笑着说：

&ldo;嫂子，你要出门吗?你还不知道，就是为他们的事嘛。&rdo;&ldo;知道。我比你知道得清楚些!庆林兄弟!你全想好没有?

也不问问区上，就这末做，对吗?&rdo;

&ldo;这事还用问上级?明摆着的理，又是群众的意见。他们正该受处分哪!&rdo;庆林也有些气了，但还带着笑容。

人们见势都围上来。本来要押着老起走的民兵，也停下来了。

&ldo;你是村长，可得做主!&rdo;母亲气得愈来愈难以控制自己，她指着老起，大声地说：

&ldo;这是什么人?是个老好子人!花子，她是好干部，谁不夸她工作好!?起子，他救过娟子她爹，是我一家的大恩人!你就没看看，花子婆家是些人是些鬼?你说，这样对付受苦人，良心过得去吗?&rdo;

&ldo;呀，嫂子!&rdo;庆林也火了，可还使劲耐着，用力吞口唾沫，&ldo;这你可不能那末说。你说，他们私通是对的?影响村子的工作是对的?都这样下去那还成什么体统?嫂子，公事公办，咱们也不能耍私情啊!&rdo;

&ldo;啊!耍私情?&rdo;母亲被这&ldo;私情&rdo;两字完全震怒了，而且感到侮辱，&ldo;庆林!你说谁耍私情!他救人不是真的?他救人不对?我也没说他们的事全对呀!我是说你这样做不对!我看不过，我要管!&rdo;

&ldo;嫂子，这你可不对了。你别倚是抗属就这末呛人!我是村长，我有这份权力!&rdo;庆林恼炸了，他大声喊道：

&ldo;走!游街!出了事我负责!&rdo;

母亲，她的头发根颤抖起来，浑身哆嗦着，手在神经质地抖动。而她全身各处的伤疤象火烤一样疼起来，顿时，额上浮出一层冷汗!

她站在那里，显得是那末衰弱可怜!几个软心的中年女人和杏莉母亲，过来扶住她。杏莉母亲含着泪花，心疼地说：

&ldo;嫂子，到我家坐会吧，离得近些。&rdo;

母亲默默地看看她，摇摇头。她并不感到自己可怜和衰弱，她的心是那几个女人和杏莉母亲猜想不到的。她心里在忿忿地说：

&ldo;我倚抗属欺人吗?不，没有，从来没有。我从没想到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两样。我一个老婆子有什么呢?儿女去革命是我高兴，我情愿!我要管这事，是觉得良心过不去……&rdo;她用力咬着牙，闭着嘴，唇旁的深细皱纹更加明显了!她头也不回，向通往区里的路走去!

这十几里山路，真把母亲累得够呛。赶到区上，她是拖着酸痛的两腿迈进门槛的，那双小脚肿胀得几乎不敢再触到地面。她上口不接下口地喘着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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