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萧月白看她可怜,就问了老太太甄母,将她要到了身边。明珠去了姑娘房里,成了小姐贴身侍奉的大丫鬟,吃饱穿暖,再也没了朝打暮骂。明珠,对于姑娘是从心底里的感激着。
今儿这件事,不知是该为姑娘高兴呢,还是该替自己的将来担忧。
明珠心里琢磨着,就回身慢慢往屋里去。
才走到廊下,忽见一穿着湖绿缎子比甲的中年妇人打从屋里出来,朗声道:&ldo;姑娘的恩典,大伙都起来罢!&rdo;
众人如蒙大赦,相互搀扶着自地下爬起来,渐渐散了。
眼瞅那妇人就要往厨房去,明珠快步上前,叫住了她:&ldo;王姑姑,姑娘知道外头的事了?&rdo;
那妇人娘家姓王,是大夫人林氏的陪房,从南边跟来了京城,从丫鬟做到了内管家,如今府里年纪小点的都叫她姑姑。
王姑姑停下,望着她点头说:&ldo;可不是么,姑娘听说了,便放话下来,天寒地冻叫大伙都起来各干各的去。&rdo;说着,微微一停,又道:&ldo;姑娘想吃牛乳炖鸡蛋,我上厨房吩咐去,便不耽搁了。&rdo;这话落地,她抬起脚向厨房去了,远远的还飘来一句:&ldo;咱们姑娘啊,就是个菩萨心肠。&rdo;
明珠怔了怔,走回堂中。
堂上空无一人,淑妃已然回去了。
明珠朝暖阁走去,走到门边,还未打起帘子,就听里面大夫人林氏同姑娘萧月白的话音絮絮传来。
&ldo;说来说去,今儿这件事还是我不好。若非我定然不叫她们跟着,也不会跌倒在园子里无人得知。这冰天雪地的,罚她们,总是于心不忍。&rdo;
这嗓音清甜软糯,便是姑娘萧月白的。
林氏那清亮的声音随即传来:&ldo;你这孩子,就晓得替人着想,怎的不多想想自己?今日这桩事,若非博衍,我也是要罚她们的。&rdo;
明珠耳里听着,打起帘子来,走到屋中,恭恭敬敬的立在一边。
萧月白已然换了一身家常的装束,一件鹅黄色半新不旧的丝绸棉衣,紧紧裹着她的身躯,膝上却盖着一条软红石榴薄被。
她见明珠回来,便问道:&ldo;告诉他了?&rdo;
明珠点头:&ldo;按着姑娘说的,一字不差的告诉四爷了。&rdo;
萧月白又问:&ldo;他怎么说?&rdo;
明珠道:&ldo;四爷只说知道了,没说别的。&rdo;
萧月白应了一声,便出神不语。
林氏在旁瞧着,不由问道:&ldo;你们主仆两个,打什么哑谜呢!&rdo;
萧月白轻轻说道:&ldo;没什么,就是一句闲话。&rdo;
林氏颇有几分不悦,半是苛责半是宠溺道:&ldo;好呀,如今儿大不由娘了,学会胳膊肘朝外拐了。有什么话,也不告诉娘了!今儿这件事,我可生气的紧。再怎么着,你是我安国公府的女儿,我们府里的下人,还轮不到旁人来插手管教!别说你如今还没嫁给他,即便将来嫁了,他也只是咱们家的女婿,哪里有到岳家惩处下人的道理?这若不是看在你姨妈的面上,我可就恼起来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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