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秋分。

她最近几日都会去徐婶家一趟，说是闲来无事去帮帮忙，实则是想照看徐婶的病情。

而徐盛看她的眼神也越来越凝重，今日还未进得屋里，就被他叫道一旁问道：&ldo;我娘究竟怎么回事?&rdo;

石小满不明所以，他的表情分外认真，眉心紧紧拧成一团，握着她的手腕情不自禁加重力道。

&ldo;大夫不是说了?徐婶是普通的风寒，不过因着体质原因才不容易好……&rdo;她一板一眼道。

话未说完就被他打断：&ldo;你同我说实话!&rdo;

很少见徐盛如此急切的模样，眼里有淡淡血丝，神色沉恸。

石小满被他这副模样吓住，连手上的疼痛都忘了说，顿时没了底气嗫喏道：&ldo;你怎么了……&rdo;

徐盛逼近一步，将她困在墙与自己之间，牢牢地锁定她脸上每一寸表情，&ldo;小满，求你实话告诉我，我娘究竟怎么了。

&rdo;

石小满答应过徐婶不告诉他，这会儿自然也不会轻易违背，&ldo;我不是跟你说了，是风寒……&rdo;

&ldo;风寒能病这么久吗?风寒会让人这么虚弱吗?风寒……会咳出血吗?&rdo;他抛出一个个问题，把石小满堵得哑口无言。

直到听见最后一句，她睁大眸子不可置信道：&ldo;你看见了?&rdo;

徐盛下颔紧绷，背光使得看不清他脸上表情，身影整个将石小满笼罩起来。

稀疏凉薄的阳光透过他肩膀穿隙而过，直直地刺向石小满双眼。

抬眸一看，只见他周身镀着一层柔和橘色的光，一时间气氛压抑沉重。

徐盛声音微哑：&ldo;究竟是什么病?&rdo;

这时候再隐瞒已经没有必要，石小满瞬间泄气，出口的话有如千金重，张了又张才艰难道：&ldo;是……肺痨……&rdo;

徐盛仿若受了重创般浑身一僵，紧紧地盯着她：&ldo;你，你说什么?&rdo;

石小满垂眸，闭目索性全都招了，&ldo;是徐婶让我瞒着你的，她怕你担心，所以才一直没敢跟你说。

你，你若是想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别……&rdo;

徐盛眼眶泛红，猛地一拳砸在身后墙壁上，吓得石小满一哆嗦，以为他真的要对自己动手。

没想到一抬头竟被一滴水珠砸中脸颊，濡湿温热，她讷讷地不知所措，&ldo;徐大哥……&rdo;

在她没来得及看到时，徐盛已经掩起双眼侧身一旁，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许久，听得他沉声问道：&ldo;多久了?是不是从上回风寒开始，我娘就……&rdo;他声音低哑哽咽，后半句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石小满垂眸，低落道：&ldo;……比那更早。

早两年时徐婶就知道自己的病了，只不过那次较为严重……也是这些天身体愈发地差，不知道……&rdo;还剩下多少日子。

这句话她藏在心底不敢说出来，好似一直不说，徐婶便一直不会走。

&ldo;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rdo;徐盛侧目。

石小满摇头，怏怏不乐：&ldo;不是……我也是前阵子才知道，如果不是被我偶然撞见，徐婶恐怕准备连我一起瞒着。

&rdo;

说罢，两人均是沉默，徐盛情绪逐渐恢复平静，直起身子沉着道：&ldo;先进去吧，在外面耽搁这么久，我娘肯定怀疑了。

&rdo;

石小满走快两步跟上，&ldo;哦。

&rdo;

徐盛回头看了看她涨红的小脸，不知是刚才被自己吓住了，还是因为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