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咱可就高攀了。&rdo;
&ldo;高攀什么,我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rdo;尹文竞哽咽了。
翁七妹说:&ldo;咱不说这个了,咱说说你们城里的生活。城里是咋个样子?&rdo;
&ldo;城里人住楼房,上班坐汽车,就连屙屎都坐着。&rdo;
&ldo;城里人可真福气啊!&rdo;
&ldo;城里有大商场,女人穿的戴的,花花绿绿,数也数不清;城里有影剧院,大冬天里暖气放着,热热呼呼地看戏看电影。&rdo;
&ldo;都演啥戏?有梆子戏没有?&rdo;
&ldo;京剧、评剧、豫剧……啥剧都有,有梆子戏,河北梆子,山西梆子。&rdo;
&ldo;没咱山里的梆子‐‐京西梆子?&rdo;
&ldo;没有。没听说过。&rdo;
&ldo;噢。&rdo;翁七妹很失望。&ldo;咱这儿的梆子很好听,南先生没跟你说过?&rdo;
&ldo;没说过,可能是还没来得及说。&rdo;翁七妹听了,就更失望了。她感到,南先生心里根本就没有她。
&ldo;城里人的日子真好,真让人羡慕。&rdo;翁七妹说。
&ldo;所以,你要跟我们出去,去过城里人的日子。&rdo;
&ldo;再说吧。&rdo;
&ldo;七妹,你这是什么意思?&rdo;尹文被七妹的话搞得莫名其妙。
&ldo;睡吧,你走了那么远的路,也累了。&rdo;翁七妹说。
尹文一会儿就睡着了。翁七妹的眼,一夜都睁着。
第二天,尹文说对南先生生活过的山、地和羊群都感兴趣,叫南先生领着她去转转。翁七妹说:&ldo;叫大元领你转吧,我还有话要对南先生说。&rdo;
翁大元被叫来了,他双眼圆溜溜地瞪着尹文。尹文摸了摸翁大元的脑袋;翁大元头一甩,&ldo;少摸人家的脑袋!&rdo;他对尹文有很强的敌意。刘淑芳感到过意不去,&ldo;还是我领你去吧。&rdo;
南先生跟着翁七妹回到了他原来的住处。
&ldo;我不能跟你走,跟你走,我算个啥?&rdo;翁七妹说。
&ldo;算我的妹妹,我的亲妹妹!&rdo;南先生说。
&ldo;我不是你的亲妹妹。以前我是你的过路婆娘,今后什么都不是。&rdo;
&ldo;你是我的恩人,我的小母亲!&rdo;
&ldo;那是你们知识分子的说法,我啥都不懂。&rdo;
&ldo;你的身体坏了,我不能搁下你不管。&rdo;
&ldo;那是咱的命,跟你无关;你不要大发慈悲心肠,那会让我瞧不起你。我只知道,既然做不成夫妻,就都离得远点,别粘粘乎乎的,都烂、都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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