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他刚迷迷糊糊睡去,突然一阵钻心的激烈疼痛,他不知道为什么疼痛,也不知哪里疼痛。只是疼得翻滚,越滚越疼,他忍不住疯狂地喊叫了起来。外边岗哨对他训斥、谩骂,不让他喊叫,他也顾不得了,硬是叫得哨兵开了门。他不顾一切地从小门里钻出来,这才发觉是大腿火辣辣地疼,裤子里有什么东西在蜇他。他赶紧脱下裤子,在灯光下乱抖,看见很大的一个蝎子跑了出来。那个哨兵眼尖一脚把它踩死了。这时他的腿立即肿起来。哨兵心肠还不坏,见他被蜇成这个样便说:&ldo;这蝎毒攻心,一会儿你的全身五脏六腑都会肿起来。夜里没处给你找药,我给你一条&lso;裹腿&rso;,从大腿根上绑起来,免得毒水扩散全身。&rdo;他解下了一条&ldo;裹腿&rdo;递给了白刚说:&ldo;你再找找伤口,用手把毒水使劲挤出来。你别喊叫了,老喊叫我要挨骂的。&rdo;
在地堡里哪能好好睡觉?何况还经常深夜突击审讯。从那里到监狱,倒是到了&ldo;天堂&rdo;了。只是刚才来的时候对他的审讯登记,闹得他心中很不痛快。
特务把他一押进来,便送到一个灯光明亮的大厅里。从里屋走出一个半睡半醒的人,坐在桌子后边的太师椅里,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按照一张表格问他的姓名、年龄、职业、籍贯等等。登记完这些以后,便突然厉声问道:&ldo;犯的什么罪?&rdo;白刚听到这句话,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都要爆炸了。他被捕这么多日子,还从来没有人说他犯罪。
尤其是第一次审讯,可能是由于小特务们为邀功请赏,故意夸大案情,做了不少假情报。又加当时党的地下领导骨干不少又是隐藏在大学里,所以敌人把白刚当成了古城市共产党的重要领导人,特意由国民党省党部一个负责人来主审,还有军警中的一些特务参加,摆出了一副十分严肃的阵势。省党部那个当官的还假装正经地说:&ldo;这次我们请你来是共商国是。毛先生到重庆去了,和蒋先生共商国是,他们是大谈,我们是小谈。&rdo;
白刚一听这问题严重了,把我当成了地下党的负责人了,便赶紧声明说:&ldo;你们找错人了。像毛先生、蒋先生那样商谈国是,我不配,各位太高抬我了,我还是个不到20岁的学生,哪能做各位的谈判对手?&rdo;然后又十分生气地说:&ldo;你们这戏也演得太假了吧?有这样&lso;请&rso;的吗?关在地堡里解手都有刺刀逼着。&rdo;
后来虽不说请了,露出了狰狞面目,但一直也没说他犯罪。现在竟问犯什么罪,他便气不打一处来:&ldo;没罪!&rdo;审问的人把惊堂木一拍:&ldo;胡说!没罪为什么到这里来?&rdo;白刚严厉地说:&ldo;我倒要问问你们:为什么把我送到这里来?&rdo;啪!又是一声惊堂木,审问的人咆哮说:&ldo;真正的刁民一个,敢在这里撒野!说,你判了多少年?&rdo;大概在他的那张表格上,这些都是必填的项目。白刚说:&ldo;没罪!你们爱关多少年关多少年,反正你们也不讲理。&rdo;
眼看陷入一场僵局。押送的特务们可能是想早点交差回去,便说:&ldo;他是&lso;未决犯&rso;,我们拿来的材料上有!关押时间就写&lso;待处&rso;吧!&rdo;这时那个审问的人才拿起了送来的材料仔细看了看,办完了入狱时应完成的手续。最后特务们要走时,又特别关照说:&ldo;长官交待了,这是一个重要政治犯,要单独关押千万不能出事。&rdo;审问的人说:&ldo;放心吧!到了这里,就是他长了翅膀也跑不了。&rdo;例行公事完了,他懒洋洋地又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
到了单人牢房,白刚却犯了思索。他虽是一个大学生,毕竟只有17岁。又是初次接触这些特殊的词儿。&ldo;未决犯&rdo;是什么意思?是决定枪决还没有枪决?还是没决定判什么罪?&ldo;待处&rdo;又是什么意思?是待处决?还是待处理?处决好像不可能吧?从多次审问情况看,敌人没有掌握自己的任何证据。可是国民党特务是随便捕人杀人的,他们哪里要什么证据。没有任何证据,自己不是也被捕了吗?一些人和共产党根本没关系,不是糊里糊涂地就被杀害了吗?想到这里他又糊涂了。唉!管他呢。在地堡里折腾的这一个多月全身疲劳得都快散架了,先睡上个好觉再说。
他是被公开逮捕却是秘密关押的。当时国民党抓人一般都是秘密逮捕秘密关押。人不知不觉没了又不知去向。因为白刚是在大学,吃住在学校。当时外地大学捕人较多,学生们有了警惕,所以秘密逮捕很难。也可能是想通过大张声势的逮捕,对其他人来个镇压,所以便公开逮捕了。逮捕时怕学生闹事,敌人如临大敌,全城戒严,并且派了一个排的兵力,在校门口架好了机枪。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禁地34(2)
逮捕后怕有人发觉关押的去处,先把白刚关在一家旅馆里,等到夜深人静才转移到军队营房的一个地堡里,现在又送到监狱。从被捕到现在,同学亲友中没有人知道白刚的去处,他也不能和亲友们通信。所以除了身上的衣服,他一无所有。单身牢房里,也只有一只光板床。他只有和衣而睡,在这只光板床上,枕着自己的一只胳膊,很快便鼾声大作了。
&ldo;起来!起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睡?&rdo;梆梆梆的敲门声把白刚惊醒了。敲门人看到白刚醒来,生气地说:&ldo;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罪?死到临头了,还睡得着?真是望乡台上打哇哇‐‐不知死的货。&rdo;老看守这句话,在很长时间里,经常在他耳边回荡。只是入城以后这几年,却很少想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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