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对着沈妤小声开口:&ldo;咦,沈小姐,李小茗要转学了,你知道吗。&rdo;
沈妤原本微笑的脸一下惊在原地,把沈黎和李小茗推进学校,摇着头回答:&ldo;我没有听说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rdo;
张爱玲低头望着自己的手指,声音有些不确定:&ldo;应该就是刚才的事。她的养父母听说昨天出了车祸,民政局那边突然说他们原来的收养手续不全,正好早上有一位从国外回来的先生,说是愿意把李小茗接过去收养,等会儿就要来办理转校手续了。&rdo;
沈妤听见这话,眼神立刻一紧,低头思考半刻,神情严肃地问:&ldo;那先生姓金?&rdo;
张爱玲有些惊讶,连忙点头答是:&ldo;沈小姐你认识?&rdo;
沈妤面露嫌恶,开口十分小心:&ldo;不,但我想,那个人应该是一个恋童癖,他前几个月已经上小茗家里探过口风,张老师,那个男人心理有问题,小茗不可以跟他走。&rdo;
张爱玲平生沉浸文艺世界,沈妤的话对于她而言,简直有如天方夜谈。
她站在原地,连头发丝都透露起无措的情绪:&ldo;那怎么办?民政局那边已经说了,李小茗的收养来源不详,涉嫌人口买卖,要撤销…你看,就是那个男人,他就是金先生。&rdo;
沈妤顺着张爱玲手指的方向看去,脸上表情并没有一点畏惧。
她走过去,拦住男人的去路,语气十分坚定:&ldo;我劝你放弃收养小茗的心思。&rdo;
金有励看着眼前的女人微微皱起眉头,低笑了一声,他问:&ldo;你是?&rdo;
&ldo;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也不用觉得自己有些关系就可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rdo;
&ldo;这位小姐,我听不懂你的意思。&rdo;男人开始将手插进兜里。
&ldo;听不懂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李叔和小茗的生母都是夕山人,他收养小茗的时候,小茗的亲生母亲是写过委托信的,包括她在夕山的房子也是当时一起过到了李叔手里,这些都有合法的证据,只要回李叔老家一趟,都可以很轻易拿到,根本不是什么来源不明的收养。&rdo;
金有励听见沈妤的话,眉头忍不住一点点加深。
他鼓动的肥肉横在脸上,错成一条一条的纹路,看起来触目惊心,抓住沈妤的胳膊,冷声说到:&ldo;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rdo;
陆行州原本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
此时迈步上前,伸手拉住男人的手肘,声音低沉得有些吓人:&ldo;我也劝你不要把主意动到不该动的人身上。&rdo;
陆行州平日里戴一副眼镜,气质冷清,加上五官长相过于俊秀,看上去并不十分凌厉。
但从本性上而言,他是陆与风的儿子,所以他的血液里,天生就该有些狼的野性。
男人站在原地,像是也在打量。
沈妤心里有了主意,决定此刻不再逗留,开口留下一句&ldo;我有些事先走&rdo;,转身便快步离开。
她拿出手机,在路上拨通了姚之平的电话,挂上之后听见陆行州的声音,也不知他站在那里等了多久。
陆行州放下车窗,对着外面的沈妤挥手:&ldo;上来。&rdo;
沈妤微微张大眼睛,小心地回答:&ldo;我现在准备去夕山,那里有李叔收养小茗的原始资料,还有村长的证明信。&rdo;
陆行州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极为精简地加了一句:&ldo;一起。&rdo;
沈妤坐上车,神情有些不解:&ldo;你过去做什么,你又不喜欢孩子。&rdo;
陆行州被她一句话说得直皱眉头,回答得也就不那么详尽:&ldo;她是赵源的女儿。赵源坐过牢,收养手续不好办,让李复和赵素敏收养她,在现阶段而言,是最好的选择。&rdo;
沈妤耸了耸鼻子,忍不住有些啧啧称奇:&ldo;看不出来,你平时冷冰冰的,对兄弟还挺好。不过我也有些好奇,以你陆家的背景,为什么不索性帮你朋友做个收养证明。&rdo;
陆行州并不在意这是戏谑或表扬,他对别人的话向来也不在意,他只是看着前路,语调平静:&ldo;陆家是陆家,我是我,法律可以解决的事情就无需动用私人的关系。权利社会,越是无能的人反而才会越喜欢侵占别人的权益。&rdo;
沈妤听见陆行州的话,一时竟生出一股难得的认同感。
她虽然不想承认,但在某一些方面,陆行州与自己的观念,实在是严丝合缝地统一着。
姚之平是李复曾经介绍给沈妤的人,他年轻时在北城待过,父亲是夕山的老村长。
去年他带着特产来北城,一见到沈妤便发出了邀请:&ldo;你要是来夕山,就给我一个电话,我一定准备上好的腊肉在村口等你。&rdo;
可等陆行州和沈妤从悠山县城的车站里出来,接他们的却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小老头儿。
老头儿是姚之平喊来的,脸被毁了,看不清长相。
他是外地人,前些年才搬到夕山来,旁人喊他老刀疤子,用夕山当地的话叫来,其实有些像是骂人的话。
可老刀疤并不在意,他还挺爱听。
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精通歪门邪道,就算没能遗臭万年,到老了取这么个名字,既风光又敞亮,也算是赞美。
不过老刀疤不如年轻时生龙活虎,已经不能再与人唇枪舌战了,他的肺里长了挺大一个泡儿,治不好,说得多了就扯着心眼儿里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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